江心白杨(80)
今日,杨聿朗收到从维瑾发的一条信息:
“明晚七点,来一趟落英会馆,我有东西给你。”
当时正在开会的杨聿朗看到这条信息并未理会,瞟了一眼就将手机丢在桌上。
次日回到公寓后,独自一人进餐时又想起,他拿出手机看了半晌,却问解围裙的丽姨:“江城最近都没过来吃饭吗?”
他这些日子很忙,很少回公寓吃饭,也没怎么见到江城。
丽姨点点头:“是啊,好像说是家里有什么事。”
杨聿朗沉默了会,不知想了些什么,他没给从维瑾回信息,看了看钟表,早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可他还是出门驱车去了落英会馆。
落英会馆其实就是一个高级会所,商界人士喜欢的一个正经场合。
可杨聿朗一去就瞧见了一个极不正经的画面。
雅间门微敞,原以为仅从维瑾一人,可听声音里面人还不少。
“鸭就是鸭,就算给你穿上金缕衣你也还是一只鸭,还妄想爬龙床,哈哈哈,来来来,哥给你一面镜子,照照你自个长的什么吊样……”
杨聿朗瞬间翻起一阵恶心,几乎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可转念一想又推开门。
包厢内几人同时抬头,都认出这是华容老总杨聿朗,坐在边上姿势闲适的从维瑾看到他时眼里闪过惊喜,又带着一丝慌乱。
杨聿朗扫了一眼,沙发上坐着几位富二代,一个长相俊逸却脸色苍白的蓝衣年轻人站在一侧,想必就是那位被奚落侮辱的当事人了。
“说的对,”杨聿朗淡淡道,“人渣就是人渣,就算穿金衣睡龙床,也还是只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
一开始年轻人以为在骂自己,听完才咂摸出这骂的是坐着的那几位,一时有些怔愣。
几人闻言也都一滞,奈何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乃是坐着的至少两名里的金主爸爸,其中就包含刚刚口出厥言的那位,所以一时也没人敢反驳。
从维瑾打起圆场:“开个玩笑而已。”他挥挥手,让蓝衣年轻人先出包厢,然后站起身,给杨聿朗介绍,“这些都是朋友,来,聿朗,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必了,”杨聿朗冷冷道,“你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
在座几人都知道从家杨家两代世交,一向感情很好,只是不知杨聿朗今天这番态度是为何?
从维瑾虽有些尴尬,可面上滴水不漏,没让人看出什么,依然微笑着看着杨聿朗:“我知道。”他转向几位朋友,“你们玩着,我先失陪了。”说完就率先走出包厢,杨聿朗随后也跟了出去。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明所以,只有那个被杨聿朗撞见奚落人的富二代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事给自家公司惹来什么麻烦。
“我等了两个小时,”从维瑾等杨聿朗走近了,看四下无人才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杨聿朗没搭理他。
“对不起,”从维瑾道歉,“他们这些人总是这样,我有一些项目跟他们在合作,所以……”
“不必解释。”杨聿朗冷声道,“不关我的事。”
从维瑾无奈,“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情,”顿了顿道,“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他们去了停车场,从维瑾打开车门邀请杨聿朗上车。
杨聿朗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把东西给我。”
从维瑾目测了好几次两人间的距离和杨聿朗表现出的拒人千里,眼中难掩受伤:“聿朗,能不能别这么生分?”
从维瑾长他四岁,杨聿朗从小就跟从维安一起叫他哥哥,而且此人自小就展示出他的过人天赋,学一样精一样,果敢决断,聪慧过人,十三岁那年就出主意帮助家族度过金融危机,是各大家族教育自家子弟的榜样,而且他还有近一米九的傲人身高和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可他平日冷傲难以亲近,所以同辈后辈对他都存着敬畏之心。
不知是不是从家传统,从家兄弟俩都是冷酷倨傲的类型,哪怕是最好朋友都吝于多给点表情。可这样的两个人,都唯独对杨聿朗不一样,在青春时代,从维瑾几乎把所有的笑容和温柔都给了他,从维安也是唯一能对杨聿朗敞开心扉的人。
见杨聿朗依然不肯抬脚,从维瑾唤了声:“阿朗—”声音绵软,素来强硬的他这声呼唤竟还带着隐隐的哀求。
杨聿朗心下一动,面上却依然毫无波澜,只冷冷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见杨聿朗态度有所松动,从维瑾心里一喜,却是答非所问:“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他有话想对自己说,杨聿朗很清楚这点,也本着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所以他这回没拒绝,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