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草药好闻(4)
“一个礼拜?!”林姐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后天活动你还参不参加了?等下到了剧组我非得把你拉医院去不可,把那该死的痔.疮给割了!!”
顾子苓一听见要动刀就浑身难受,“不是,不行!!一个痔疮……”他看了一眼司机,然后把声音自觉的放小了,“一个痔疮没必要吧……我不想去开刀,求求你了林姐……”
“而且我药都开了!”顾子苓一瞬间突然变得有底气了似的,他说:“我还答应了陆医生要按时吃药的。”
林姐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随便你,到时候别给我哭爹喊娘。”
顾子苓嘿嘿笑了一会儿,又放低了声音说:“林姐,我跟你说,给我看病的陆大夫长得可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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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广白从此多了一个期待,在忙的时候抽空往门口望望,不忙的时候拿出那副墨镜来看看。
墨镜的品牌他上网查过了,一个挺贵的牌子,是陆广白需要攒一段时间才能买得起的东西。
一个星期过去了,顾子苓那副药应该吃完了。
他没来。
小半个月过去了,陆广白从短袖换上了长袖。
他还是没来。
也许他说的再来找我是随口说说的吧,陆广白再次把那副墨镜放回抽屉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那个有些呆呆的可爱清秀少年,可能永远不会再来了,毕竟这是个中医馆,谁会在没事的时候过来?
除了傅玄这个老头子。
“我说广白,”傅玄终于肯把那身旧袍子给换了下来,穿上了师母给他买的南极人,不过手上泛着黄的折扇还是不肯放下,一下一下的敲在手上,“病历本来拿给我瞧瞧,我看看你这几个月是不是打倒退了。”
陆广白笑了笑,把正在磨的药仔仔细细的装好,又拿过旁边的干布擦了擦手,把病历本给正在喝茶的师傅恭恭敬敬的递过去了。
傅玄有些枯瘦的手指随意翻开一页,朗声道:“去年农历十二月初八,上午第二个病人患了何种症状?”
“干咳少痰,痰中带血,大便干涩不畅,属外感燥邪,”陆广白没等师傅再次发问,他顿了顿继续说:“病人症状属实症,燥邪犯肺,用枇杷膏佐罗汉果,或以糖炖雪梨,均可。”
傅玄满意的点点头。
他带徒弟有这样一个习惯,就是必须把每天的病例及开的药方,一样一样全部背下来。
学中医,讲究的就是一个勤字。
《内经》,《难经》,《素问》……医术典籍藏着多少智慧,只有学通学透,才能有更高的发展。
陆广白是傅玄迄今为止教过的最满意的一个徒弟。
不光是他聪明,能触类旁通,还有一个就是他认真,孜孜汲汲,谦虚谨慎。
傅玄随手又翻过一页,“八月初五,上午第一个病人患何种症状,用药如何?”
陆广白顿了一下。
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太清楚了,来的那个人就是顾子苓,反反复复翻过的,记过的,怎么可能会忘?
傅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陆广白说:“怎么?记不得了?”
“不,”陆广白自嘲一般笑笑说:“病人顾子苓,火邪……”
“陆大夫!!”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广白抬头,看见一个不是那么熟悉,但是让人不能忘记的人影朝这边奔过来。
陆广白瞪大了眼睛,那一刻钟吧,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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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走的雷厉风行,她指了指化妆间镜子里映出来的顾子苓疼的揪成一团的脸。
“我是不是说过药带你去医院?”
林姐抹的鲜红嘴唇一开一合,配着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顾子苓小小的打了一个寒战,跟地府的鬼似的。
“陆医生的药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顾子苓嘶嘶的抽着冷气,扭着屁.股想要把自己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人家说了药吃一周呢,现在才第二天。”他朝林姐眨眨眼睛说。
林姐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有些痛心的说:“中医就是见效慢,还是西医利索。”
顾子苓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从小他就怕去医院,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连护士姐姐给的糖都沾了消毒水的气味。
他有些不自觉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那里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等拍完这个广告我们就去机场。”林姐拿着平板翻阅着顾子苓的通告,皱着眉头的脸看起来变得更老了。
“机场?”顾子苓捏着鼻子喝完了一杯褐色的中药,完了还不忘吐吐舌头,“去机场干嘛?下午不是没有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