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勒鸳鸯(32)
范夫人和伯珥坐在沙发上,女仆为他们端来红茶,伯珥接过抿了一口,身体里的寒气被祛除不少,“我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听雅所执事说您的大儿子三年前也曾经来到圣罗勒教堂驱魔,我希望您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件事,也许这能够帮到阿卜斯;第二,您知道,住所的构造常常能影响人的行为和思维,也许有的东西,您没注意到,最后就酿成了大祸。”
听到神父主动谈起乌别,范夫人的表情变得不对劲,她心中挣扎犹豫,不知道是是否应该自己两个儿子的那些事讲给神父听。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呃,不…”她看见伯珥神父诚恳的眼睛,“是,是很难说出口。”
“您与我但说无妨,只有对上帝无所隐瞒,我们才能找到治本之策。”
听到神父的话,范夫人出了神。
她把那个恐怖的下午从记忆深处拽出来,交媾的裸体,两个从自己肚子里生出的人。
三年前她欺骗弗帕尔神父,只是说乌别日夜手淫,时不时还癫狂发疯,也许就是这个谎言才把阿卜斯推下地狱。
总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伯珥神父就觉得心安异常,也许是时候坦白一切。
“他们乱伦,在一个屋子做爱。”
“弗帕尔神父说,乌别遇到了阿斯蒙德。”
恶魔王阿斯蒙德掌控色欲,被他诱惑而犯罪的人们将会被永远关在第二层地狱中。
范夫人的话说得干净利落,词汇精准,伯珥神父的手抖了一下,“叮”,汤匙掉在乳粉碟里。
“您没事吧?”“…我没事,”伯珥迅速调整好状态,“阿斯蒙德,摧毁并歪曲‘性’的恶魔。”
“我没向弗帕尔神父道出实情,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可他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不是,废文八一四六五七九零九,吗?”“不,老实说,我仍旧每天心惊胆战。”
“他们还…做那些事吗?”伯珥问。
范夫人摇头,“他们从此没住一起了,我把他们分开。
乌别已经忘记当年的事情,可是阿卜斯却记着,这正是我害怕的。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是不是阿卜斯也被阿斯蒙德附了身,几乎整夜整夜不能眠…您是怎么想的?”“我不能断定,范夫人。”
伯珥把杯子放在桌上,站起来,“先带我看看您的家吧。”
雕刻着十字架和葡萄藤的果核状纯银容器中盛着水,伯珥将盐巴洒在水里,口中念念有词:“哦主,求你洁净这水和盐,通过祈求你的圣明,赐予用这水和盐的人身与灵的康健。”
旁等待的范夫人紧张地握紧双手,默念圣经。
伯珥神父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范夫人。
“从神龛开始,”伯珥把手伸进范夫人捧着的圣水里,然后泼向神龛,“太多的贵族装饰,不必要的,您应该扔掉,他们阻挡家庭的美好,是物质上的障碍。
总之,平安、平安、平安,赐给房子平安。
上帝的儿女应得的自由和平安。”
伯珥捧起水洒向神龛上方的圣画,“神之圣所里涌出的水,万福玛利亚。”
“您应该常常拜祭,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称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度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水顺着玛利亚的脸滑落到她慈祥的胸脯,最后掉在最下面主受苦的金像上,冲掉主鬓角的那块不明显的污渍。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您瞧,这里乱七八糟,”伯珥神父推开底下杂物室的门,“拖把、扫帚、抹布…这些东西堆在一起,魔鬼常常生于其中、藏于其中。”
范夫人扭头瞪了女仆米莎一眼。
“如果我们感觉有些东西被诅咒了,那我们必须立刻清除它们,一秒都不能耽搁。”
伯珥神父指着壁橱上的一排假花,问:“这曾经摆过什么吧。”
“是,曾经摆放着一些人偶娃娃,不过三年前就已经听从弗帕尔神父的建议全部丢掉了。”
范夫人回答。
“但它们可没走,”神父把假花取出来端详,放回原位后洒了三次水,“把花也换掉吧,可以插些麦穗上去。”
“好。”
“现在,麻烦您带我去看看阿卜斯的房间,哦,如果方便的话,顺便拜访一下您的大儿子。”
“他们的房间在楼上,我这就带您去。”
范夫人在前面带路,和伯珥神父一起来到阿卜斯的房间门口。
“阿卜斯,亲爱的,”范太太敲门,“你在吗?”门那边传来穿衣服的摩擦声,不多久,阿卜斯出现在伯珥面前。
“天,你穿的是什么?赶紧去把它换了!”范夫人看到儿子只披了一件黑色的毛睡衣,胸膛上的刺青完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