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生握着手机的手有点抖。

相比之下对面的肖成林却悠闲的很。

他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捏了嘴边的烟卷往烟灰缸里摁灭。

这期间肖成林的视线一直望着荀生那双躲闪的眼。

经他手的图从来没有上色不匀后期掉色的情况，除非只有一点——结痂的时候挠破了皮肉一直长不好。

肖成林心知肚明大抵是怎么一回事，却懒得戳破。

他在心底觉得有点可笑，面上却还是那副让人亲近的痞样。

“成。”

说完这句他拿起桌上的玫瑰饼晃了晃，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更真挚。

“也谢谢你的玫瑰饼。”

得到期待的答案后荀生显然喜笑颜开，傻乐着把剩余的玫瑰饼给工作室所有的人都分了一盒。

肖成林又重新点燃一颗香烟，盯着荀生的背影看。

看着看着他人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烟来，冲着前台低头往嘴里狂塞玫瑰饼的小徒弟招手。

“三儿、三儿！”

或许是玫瑰饼太好吃了，肖成林连叫了两声小徒弟才抬头，他人鼓着腮帮子小跑着往肖成林身边凑。

小徒弟嚼的两腮鼓鼓，眼睛盯着肖成林手边的玫瑰饼盒子眼放贼光，还得含糊不清问肖成林有什么吩咐。

肖成林被他这幅憨样逗乐，骂了句没出息又把自己桌上那盒子玫瑰饼给他。

“去，看看你倩倩姐手里有没有活，没活就把那小哑巴往她工作间带，让你倩倩姐给他补个色就行了。”

点到为止，当断即断。

肖成林一直把握的很好，他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又怎么着能甩了麻烦。

他都门儿清。

三儿却理不清里面的道道，只知道拿了自己师父手里的两块玫瑰饼往怀里藏。

边藏他边往里间的工作室去，到了荀生跟前笑的整张脸都要皱起。

“哥哥哥！来！你跟着我走，咱先去工作间等一会，咱这边的师傅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就到！哥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荀生跟着三儿走之前装模作样回头往肖成林这边扫了一眼。

于是肖成林冲他歪了下头，左耳的松石耳环跟着晃荡。

荀生便收回视线，只是这么一眼。

却叫自己心里羞不堪言。

第4章 烫烟

倩倩得偿所愿。

等荀生走了她就开始找肖成林激动的咋呼。

“老大还是你给力！你是我的活菩萨！我的财神爷！我的好月老！走走走晚上我请你吃烧烤！”

肖成林依旧照着手里的平板使劲，半胛全袖的图刚刚描好底稿。

他人头都不抬继续上色，听着倩倩兴奋的语气偶尔点头答应。

倩倩激动的喋喋不休。

“卧槽老大你都不知道，他是真白，那脚腕子可能比我都细，这小男孩太纯了，我抓他脚腕哎呦他那个害羞劲，脖子连带着脸都红了！是那种瞬间变红给我乐死了——”

肖成林顿了下笔，想起前几天那小哑巴的模样来。

可是脸皮薄呢，紧张了连耳垂都发红。

紧张的时候瘦瘦的指头得捏紧又松开，攥的指节发白。

是挺纯的。

倩倩的声音又传过来。

“他叫荀生，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可惜他真是个哑巴。属虎的才23！单身！单身！我问他有没有对象他一个劲摇头！”

“你别看人家才23，好像是自己搞了个什么基地种花卖花，规模不小呢，你看他朋友圈发的照片！”

肖成林象征性的往倩倩递过来的手机上瞧，匆匆看了几眼继续画图。

“挺好的。”

这三个字显而易见的敷衍。

但倩倩是个颜控，此刻沉浸在花痴里无法自拔。

肖成林被她吵的头痛，捏了捏眉心转移话题。

“过两天我有事来不了店里，你跟老余你俩盯着点，督促着三儿跟那个新来的孩子下了班没事就练练学的东西，看看那个新来的小孩做事成不成，成就留下好好教，不成就给他结清工资让他走。”

倩倩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行，老大你放心吧，刚来那小孩……眼力见还行眼里有活，就是有点内向……”

这话说完她人反应过来，一脸不怀好意。

“诶？老大你干嘛去，相亲去？”

肖成林跟她扯皮，也一脸深意。

“是，相亲去。”

说完这话他不给倩倩咋呼的机会，往手腕上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立马起身。

“得了，我有事今天就不在这先走了，下午五点多你那个花腿的客户定了，过来上最后一遍色。”

说完这句他人起身，临走前又回头看拨弄手机偷笑着发消息的倩倩。

“那小哑巴……”

他人挑眉。

“你注意一点吧，别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