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是啊。”
江鉴之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件事:“白阿姨经常出远门?”
“也不算经常吧。”赵大姐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年大概出门两三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这次白桑家门一关就是好几个月,时间是有些长了,但赵大姐也没多想,还以为她又出去旅游散心了。
昨天晚上听见丈夫老钱说对门下午有动静,赵大姐还以为是白桑回来了,所以今天才会来敲门。
却没想到人再也回不来了。
赵大姐还说白桑每年出远门的习惯,也是近几年才开始的。
江鉴之追问:“她有说去哪儿吗?”
赵大姐摇头:“没有。”
赵大姐看向戚白:“其实你妈妈平时和楼里上下邻居接触并不多,虽然我们住对门,有事就两步距离的事,但你妈妈从不来我们家串门,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
当着戚白这个儿子的面,赵大姐话说得委婉。
毕竟在小区其他人眼里,独来独往的白桑就是孤僻又傲。
加上白桑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住,逢年过节也没见有个亲戚朋友什么的上门……
总之大家对白桑的猜测还挺多的。
赵大姐:“至于你的照片,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初次见面,赵大姐虽然好奇戚白怎么这十几年都不来看白桑一次,但也没瞎打听别人家事,又跟两人聊了几句白桑的事后,就回家做晚饭了。
赵大姐一脸遗憾地离开后,戚白起身打量这套房子:
几盆绿植太久无人照料,土壤干裂叶片也枯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电视、空调顶上都盖着白色镂空蕾丝防尘,电视柜上摆着几本会计相关的书籍……
陌生的地方留有熟悉的人的生活气息,距离仿佛一下拉近。
家里东西放得满满当当却井井有条,沙发冰箱电视之类的大件家具一起转手给下一任主人,戚白这次来,主要是处理白桑的私人物品,看有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能带走。
戚白推开主卧的门后,明白赵大姐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他——
主卧梳妆台上立着一个相册,里面放着他去年毕业身穿学士服的照片。
是他的单人照。
戚白拿起相册看了看,应该是从哪张合照上裁出来的。
江鉴之敲门进来时,就见戚白手里捧着个曲奇盒子,里面装着车票票根和照片。
江鉴之垂眸看了一眼,全是夏城往返南枫市的火车票。
厚厚一沓照片,主人公也全是戚白。
各个时间段的戚白:
一脸稚气戴着红领巾在主席台领奖的戚白,高考誓师大会上的戚白,在操场上跑步的戚白,南大新生报道时拎着行李箱的戚白……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照片中的一脸稚气的糕团,逐渐变成了南大艺术系模样漂亮脾气爆的神仙学长。
越下面的照片,画质越不清晰。
有的照片塑封没做好,边缘已经开始卷边泛黄。
有的照片右下角还能看见水印,能看出是从南大论坛下载后打印出来的。
在赵大姐说白桑近几年总出远门时,江鉴之心里就猜到她出门做什么了。
近几年……确切的说,是从戚白离开夏城去南枫市上大学开始。
望着眼前这个陈旧的铁盒,江鉴之有些担心地看了戚白一眼,而后者翻看着那一沓照片,眼里却没有难过伤心,而是嫌弃一撇嘴:
“这张照片这么丑,她竟然也打印出来了。”
江鉴之听后想看是什么照片,却被戚白藏了不给看。
铁盒子里有许多戚白的童年照,这对江教授的诱惑力还很大的,但戚白抱着不给他看,端方守礼的江教授又不能抢,只得作罢。
白桑的梳妆台上没什么化妆品和护肤品,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很多,戚白还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白桑面向镜头的胸像黑白照。
照片中白桑三十几岁的模样,和戚白记忆中一模一样。
照片背后写着日期,落款是十几年前。
是她和戚瑞山离婚后不久拍的。
看到这张黑白照,戚白眼神微动,把照片放进铁盒里,没去深想这年轻的黑白照背后的意义。
白桑的私人物品有很多,戚白不可能全带回南枫市,便只挑些重要的带走:
小铁盒、白桑的照片、她的工牌和获得的证书……
至于衣物和其他带不走的私人用品,不可能留给下一任房主,只能在这里处理掉。
转了一圈收拾得差不多了,赵大姐再次敲门,邀请江鉴之和戚白去他们家吃晚饭。
赵大姐:“天都黑了,你们今天应该不回南枫市吧?”
戚白:“谢谢,不用麻烦了。”
明天一早还约了买家交接办手续,戚白会在这里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