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枭跑了?!”
裴逸的表情在几秒钟内剧变,牙齿磨出“咯咯”声响,不相信:“这人在转监收押的过程中越狱逃脱,就几分钟之前?!”
怎么会这样,他娘的蠢货,谁干的?
章绍池在旁边听见了,脸色也慢慢变化,眉头紧锁,非常严峻。
……
时间回溯到一小时之前,坐落在海岸线外某处小岛的罗马重犯监牢。
这座海上监狱,由石头配件构筑,建筑物坚不可摧,而且四面全部是海,让囚犯很难越狱逃生。
只有前来执行公务的渡轮,时常停靠监狱码头,荷枪实弹的士兵负责押解每一名重犯。
冷枭双眼被蒙,长发披散,穿着宽松的囚服。只能看到修直的鼻梁和唇形轮廓,极为安静。
手脚四肢被铁环铁锁固定在一架铁床上,就像一头雄狮被禁锢在转身都转不过来的坚固铁笼里,再厉害也动弹不得。无论在收监状态,还是押运转移途中,冷枭都是被锁在床上的囚禁状态。
此人今日要转运另一地方,由巴黎总部正式收押提审,所以被运上渡船,从小岛返回陆地。
士兵全副武装并且头戴钢盔,就没有注意到,冷枭半握拳的右手,从囚服袖筒里摸出一根尖细的钢针状物。
手腕轻动了几下,钢针就灵活地挑开腕锁。
冷枭突然爆起,手中钢针横着刺入身旁士兵的颈部。那人“啊”得捂脖子踉跄倒地……
另一名警卫惊愕,刚要放低枪口,被冷枭一针扎穿手腕,嚎叫……
转瞬的几秒钟之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枭解开了手上脚上的全部腕锁,制服身边四名持枪士兵。
一瞬间的突发过程,全部被摄入电梯间的摄像头,被视频记录。逃脱就在电梯间内惊魂的二十秒时间差,手段之干脆凌厉,让罗马分司后来赶至现场的探员们都长了见识,惊骇无语。
冷枭,特情六处中亚A组的前任组长。
可惜人生没有重新洗牌选择出身的机会了,许多人会输在最初的起点。假若他不是通缉犯冷鹄的弟弟,他原本不该、也根本不需要这样。
冷枭此前执行任务极少失手,包括这次令人瞠目咂舌的逃脱,都堪称特工密室逃脱的教科书范本。
他原本和北非A组的裴组长一样年轻而出色,能够成为六处新一代的王牌。然而,自认为前途无望事业尽毁,转身投入深渊的纵身一跃也十分坚定,不稀罕回头。
人生道路确有太多不定的选择,没有谁能够出生时就猜中结局。说不准在哪条岔路口上,眼前浮冰漫漫,白光闪烁,就划进寒冷黑暗的大洋深处。
……
警铃大作,大部队收到警报时候再跑过去察看,已经迟了一步。
电梯间上方的一块板子被掀,凶犯从上面脱身,眼前只剩下四名捂住伤口留血惨叫的倒霉蛋……
“蠢货!白痴!”裴逸在频道里头一次这样发飚骂人,“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押解得人犯竟然能让人跑了?……简直是一群废物!!”
罗马分司的特种部队亲自押送A类重犯,就在众人眼皮底下逃之夭夭,逃得没有痕迹无影无影?这事不知够不够他们燕城六处拿出去吹一辈子,“瞧瞧我们培养出来的……” 可这毕竟不是一桩好事。
章绍池摇头也骂了一句,怪不得二战时候这个国家的军队渣得留名青史,在北非阿拉曼一败涂地机械化军团被围攻全歼,如此残渣的战斗力为对手盟军最终取胜作出了堪称卓越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就是专业拖后腿的。
裴逸撇下他的行李箱,大步奔出机场大厅,脸色儿气成铁青……
他的行李,还是总裁男友帮他找回来的。章绍池一声不吭推着一大车行李,还得负责开车,一路飞车冲回市区。
章总但凡跟在裴组长身边,角色扮演就是“司机”,“厨子”,“保姆”,可能还是“提款机”,也习惯了,一脸认命的表情。
……
陈焕已在罗马,和罗马司高层司长会面交流案情期间,当场遭遇这桩狗血事件。
“陈老师,有人接应囚犯,对吗?”裴逸走进罗马司的充满艺术格调风情的办公大楼,走廊灯火辉煌,“他不可能一个人获得利器而逃脱,有人给他提供了工具。”
他在走廊一角驻足,转过脸盯着陈焕:“陈老师,之前谁去见过冷枭?”
陈焕凑近裴逸的耳朵,不让旁人听到:“罗马司这边高层,有几位都见过案犯,我还跟他们一起去的。就是例行简单问话,都还没来得及,筹备周密详细的侦讯。”
明白了。
裴逸对陈焕耳语:“罗马高层有内鬼,就凭见面的几分钟机会,为冷枭提供了逃脱工具,事后再从电梯间顶上接应,提供车辆逃脱警方视线……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