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那坏蛋说……他认识您唉,是您的朋友。”
裴逸摇头,也轻蔑骂道:“我没这样三观败坏的杀手朋友。你听他胡扯放屁呢!”
他对那人当街残酷灭口的行径,极端厌恶反感,三观绝对无法沟通。
这就已经是对待善与恶,泾渭分明的抉择。
病房里昏昏沉沉这好几天,他就不想睁眼。冥冥中总是晃过那个棕毛儿的残肢,顽劣乖张的脸,年轻却强势疯狂的神情……什么样的孩子,怎么长大的,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像数月前面对宁非语的死亡。
夜深人静时自己也难免胡思乱想,回忆那些曾在他的任务清单里出现,最终在他手里终结,被他划掉名字的人,一张张破碎的脸被碾成齑粉之后什么都没留下……自己又是怎么长大的呢?这些年,我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人终究都还是有感情的,深埋着,压抑着,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或冷若冰霜。
死海之下,火在炙烤,一直在燃烧。
第38章 放任走火┃问什么问,你抱紧我。
入夜, 月明星稀, 晚风拂过花园里大片的观赏绿植。那些富有地中海气候特色的宽幅叶片,簇拥着艳丽奔放的大花朵, 月下有几分妖艳。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没有使用游客或员工停车场, 也就避开那些位置固定的摄像头,先骑单车沿乡村小路过来, 再从山坡草坪一路爬上, 最终溜到王宫附近。
卡塞塔王宫最近发生这样的案件,已经关闭一个星期, 内部调查, 不对外开放。
在章总看来, 这地方急需重新安装一套更完备的监控设备,覆盖各个角落。此外,这群值班保安,每天出来晒太阳瞎溜达无所事事, 关键时刻还反应迟钝放跑了杀手, 假若换成咱们国内随便一个连的武警战士, 能发生这种荒谬的刑事案件吗?
章绍池此时就穿着一套红黑相见的保安制服,大壳帽檐遮住一双精明的眼。制服是宽肩窄腰的意式男模款,挺合他的身材。
通过模具复制了钥匙,密码,沿着隐蔽的路线再躲开红外探测仪器……他重新进入那个洗手间。
就是之前他曾经跟丢了Mr. Jiang的洗手间。
这回再摸排一遍,他娘的, 就不信这邪。
上次是情势紧急,担心小裴的安危,他就马虎大意了,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机关。
他戴上一副平光的茶色镜,轻触眼镜腿上的微型按钮,眼镜上方就发出平视光,这是他惯用的夜视光源。
机关也很小儿科,让章总感到有点懊恼。这就是个拙劣的障眼法,男洗手间的婴儿换尿布台,平时很少被爸爸们光顾,爸爸们都不带娃呗,那个台板就长期折起不用。把这玩意儿掀开,盖子后面就是一扇横置的窄门……
章绍池在漆黑的房间里无声地骂了一句:娘的,行啊你,老家伙。
章总平生头一次自己爬上尿布台,相当吃力地侧身钻进去,几乎是“躺着”把自己硬塞进去。
天生高大威猛又腿长,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真不方便。再从里面回手一拉,正好就把尿布台合拢。江老板那天应当就是这样消失的。
这座名声在外足以媲美法国凡尔赛宫的王宫,果然有它的奇妙之处。这样的密道都是当年遗留的花哨设计,古人的智慧。国王和贵族们最需要这些,危机关头能助他们逃脱血腥的政变、血亲的仇杀,在没有危机的日子里,还能帮他们跟情妇约个会,偷个情,太妙了吧?
密道最终停在三层某一间封闭不开放的书房门口,附近一地杂货与积灰。
章绍池凑近门框,戴乳胶手套的双手轻轻摸索,仔细检查四周,那些轻微痕迹。他没弄到密码和指纹模子,进不去这间书房密室,心里也有数了,就以微型相机排下几张照片留底。
经过走廊时观察角度,这间小书房的窗,恰好正对后山,他们曾经下榻的王宫酒店。平视过去的对面那间房,正是江瀚前几天住进酒店所订的房间。
……
章总偷偷溜出去一趟,换掉保安制服再开夜车重回医院,就撞见了熟人。
他在医院后门的楼梯上,一把抓住穿软底球鞋轻手轻脚爬楼梯的美女。
聂妍拎着孝敬她上司的夜宵,回头也吓一跳,最怕被章老板抓她肩膀。
“怎么?不光明正大地走正门,从后门爬楼梯?”章总很严肃地咳一声。
“我就顺便摸查一下这家医院……”聂妍唇角一抖,“章老板您要是光明正大走前门,能碰见我吗?”
章绍池顶着一张冷脸,外人面前就这德性,很不讲理地再次征用了聂小姐买的夜宵:“我去送给他吃,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