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石壁爆出一连串火星,一车“骑”着另一辆车冲过这条羊肠小巷,场面惊心动魄……
假若说裴组长在这次追击战中有所吃亏,吃亏就在于,他以及在场警方一直试图要抓活的,他们迫切需要口供,而对方可以毫不留情向他痛下杀手。
黑洞洞的枪口掏出来时他被迫转弯躲避,车屁股被子弹扫成筛子了,他在高速中失控,冲破锈迹斑斑的栅栏……
名牌跑车在巨大冲击力下,几乎撞成一团废铁。裴逸从车里爬出,无奈又愤怒地踹了废铁一脚,双眼都洇出愠怒的血色。
呵呵~棕毛儿冷漠地一转弯,继续往港口逃生了。
就这时一声爆裂的枪响,子弹精准射爆了嫌犯车辆的前胎。
再一枪,报废了后胎。
街道居民楼的二楼阳台,黑色雕花栏杆后面,修利的视线给隐蔽的枪管镀了一层铁水冷光。钟泽在满城铺天盖地的追击网路中终于找到最佳位置,在小绿车进入狭道退无可退的情形下,正好堵着对方,射爆车胎。
棕毛儿怒而还击,钟泽头顶的大花盆炸开碎裂,瓦片和土屑四溅。
小绿车终于失控撞墙,钟泽毫不犹豫再补一枪,凶狠地射爆了油箱……
油箱熊熊燃起的火苗终于逼迫嫌犯弃车了,踉跄着奔逃。钟泽迅速压住耳机喊:“第八街附近,和银行大楼相距一个街区,组长他弃车逃了……他好像抢了巡警的一辆摩托?”
裴逸一路狂奔,飞身上了墙,翻越二层居民楼,耳机里听着范高钟泽为他现场指挥的路线,脑袋里每次都像开了天眼,额头前方显示出一块清晰的地图。
他从二层民房飞扑而下,几乎扑倒摩托骑手,却被嫌犯从他眼前加速冲了过去,啊——
身后有传来摩托机车的轰鸣声。
裴组长单膝跪地,疲惫地喘息,回过头去,在阳光下,刺鼻的硝烟中,不太相信眼前的风景……
他家里那位霸道总裁,踩着一辆黑色机车,在他身后急刹。章总看着他:“上不上车?还是老子替你去追?”
“……”
裴逸怔住了,在恍惚中说不出反驳的话,再拒绝就太不识相了。
他翻身跳上援兵大佬的后座。
……
风在耳边叫啸,炙烈的热带季风把两人脸上肌肉都吹到变形了,没法说话,也不需要说话。惨烈的追击战中,保住性命和完成任务,总归比小里小气的调情重要得多。
只是当裴逸下意识双臂环抱他的救兵的腰,还是被冲开的水汽与烟尘弄得视线模糊了,情绪发生了分岔和扭曲。
之前是他自己怯懦了,这个男人其实比他更富有勇气。而且章总这家伙就爱嘚瑟、招摇,骨子里有种老牌骑士的派头。
石路颠簸,滚烫的身躯相合,让他止不住想要追溯残存的记忆,忍不住把面前宽阔的肩膀抱得更紧,想要抓住耳畔只言片语,那片细碎呢喃的风……
章总其实沿线一路跟在后面,也追至那波利。
聂妍郁闷得在公路上拦车时,赫然发现从远处飞驰停靠过来的车子,驾驶员就是可敬可爱可怕的章总。
章绍池那时对姑娘也这么酷,冷冷淡淡,不给笑模样:“上不上车,还是老子替你去追?”
聂小姐麻利儿赶紧上车,赔笑道:“谢谢章总,我好像没带打车费啊。”
你是打车?
“没带打车费啊?那你现在给我下去。”章绍池冷冷的,“或者,你可以用你身上别的好处支付车钱。”
什么玩意儿?聂妍抱住双腿蜷在座位上,把领口胸衣狠命往上拽了几下,衣领快要拽到口罩的高度,双手护胸,还以坚贞不屈的表情:想得美!
呵呵,哈哈,章绍池相当恶劣地笑了几声。
聂妍觉着这号拽天拽地的臭男人,跟她组长大人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这俩妖精啥时候在床上打架互相挠shi对方?场面真是万众期待。
“我只给喜欢的人开车,带他出去玩儿,或者送他回家。老子给别人开过车吗?哼。”章绍池把手肘搭在车窗边缘,意思就是姑娘占他大便宜了,总裁只给小男友当司机呢。
聂妍可听懂了,点头认为有道理啊。
聂小姐随后又吃了亏,好不容易利用美色又从巡逻警那里赚到一辆摩托,刚跨上去要追,就被章总双手拖她胳膊给拖了下来!
男人征用了她的交通工具:“女人开什么摩托?你走开,我去追。”
聂侦查员真心认为,这位老板明明不是直男,还染上直男癌,这号人就是病入膏肓没药能救,只有她组长能治这病。
嫌犯逃生的方向,是冲往码头渡口。那波利是一座设施齐备的货运兼旅游港口城市,全城一半工业和GDP收入与港口贸易有关,每日往来货轮很多,观光船与白色帆船云集,都荡漾在水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