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莫晨阳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两个人约好了地方，季江海带着林南去的时候只有莫晨阳一个人。

“他呢？”青年眼眶泛红，季江海终是没把话说的太狠。

莫晨阳先是说了声对不起，偏头眨了眨眼，死死掐着手心，平静下心情，他才开口：“在车里，睡着了。”

季江海一瞬间想到了顾岚的话，又多看了眼前的青年。

莫晨阳打开车门，“您把他带走吧。”

季思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林南心里不是滋味，作势就要抱他。

“别碰他，你们车在哪，我抱他过去。”莫晨阳拦住林南，语气不容置疑。

林南皱了皱眉，季江海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季思，眼尖的就看到了自家儿子白的可以看见血管的脖颈上几个红痕，他摁住莫晨阳的手，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都别动，我自己抱。”

莫晨阳挺委屈，偷偷摸了下季思戴着戒指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季江海弯腰把季思抱紧怀里，瞬间就感觉出自家儿子瘦了，也看清了自家儿子脖子上的痕迹，目光骤冷。

心疼了。

他当初就是狠下心把人送精神病院都没让人这么瘦过。

这才多久，他儿子就成这样了。

再说，他季江海的儿子就算是个弯的也得是上面那个，怎么能有被人压的道理。

莫晨阳站在一旁，目光从未离开季思的脸。

季江海把季思放进自己车里，回头一拳砸在莫晨阳脸上。

林南惊悚了。

季江海一般不亲手教训人。

莫晨阳眼神儿迷茫了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季江海冷声道：“你没照顾好他。”

“对……对不起。”莫晨阳一听瞬间低下头，觉得季江海这一拳打的很有道理，还赔着脸道歉。

季江海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下手，招呼林南开车。

莫晨阳站在原地，看着载着季思的车子扬长而去，他坐到自己的车上，关上车窗，趴在方向盘上咬着唇啜泣。

他一点儿都不舍得把季思交给别人，哪怕是季思的父母，他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遇见季思，季思毫无疑问的住进了他心里，偏偏季思住进去以后，自己又开了个门，从他身边溜走。

一分开就是五年，他对季思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他爱季思，

可现在，他只能亲手把季思交给别人，季思不快乐，在他那里一点儿也不快乐，他不舍得。

莫晨阳开车去了酒吧，想到一直挺担心季思的言旭和尚哲华内疚了下，这些日子都没顾上让他们见上一面，不过不见也好，见了也只会更担心。

言旭和陆子清一直在一起，曾经许下豪言不和同一个人上两次床的人如今床上只有一个人，尚哲华和陈启更是甜甜腻腻，只有他，活的不像个人。

“今天怎么过来了？”言旭递给莫晨阳一杯酒，莫晨阳自从有了JM之后很少来。

莫晨阳红着眼睛看着他，倏的就哭了，“旭哥，我……我……”

言旭脑袋炸了，他算是几个人里和莫晨阳接触多的，当初莫晨阳割腕后在病房哭了一场，后来基本没见他掉过泪，偶尔见过也是喝醉了之后，这上来就哭的，还真是吓到他了。

“怎……怎么了？”言旭吓得结巴了一下。

莫晨阳端着酒杯把酒灌进嘴里，又要了一杯：“我想他。”

这个他，不用莫晨阳说，言旭也知道是谁。

于是，言旭更结巴了：“他……他……”

莫晨阳端着酒杯继续一口闷：“他变了，身上那股子不羁劲儿全没了，温柔，怯弱，绝望，我，我心疼他。”

言旭闻言调酒的动作一顿：“你，见到他了？”

莫晨阳抹了把脸上的泪：“见到了，我以为他会过的很好的，一点儿也不好。”

想到季思腰上的针孔，又想到那天季思渗血的手腕，莫晨阳捂着心口砸了下吧台的玉石桌：“旭哥，你不知道，你没见他，我把他送走了，他哭着让我留下他，可我照顾不好他……”

第87章 这该死的人性

“……”言旭不知道该说什么，莫晨阳这几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安慰的话早就说过几百回了，怒其不争的激将法也试过，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抿了抿唇，又调了杯酒递给莫晨阳：“你有什么想法？”

莫晨阳咬了咬唇：“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递酒一个喝酒。

直到酒吧都冷清下来。

“你先去我那儿？”言旭换好衣服，给陆子清发了条短信。

莫晨阳摇了摇头：“我回去。”

“就你这样怎么回？别逞强，先去我那儿，明天再回去。”言旭啧了声，拽着莫晨阳的胳膊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