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术啊?”
春儿帮着战贺问其他的患者家属。
有一个截肢的还没康复的住院时间最长,了解这事儿。
“一个三十多岁的媳妇儿,在菜市场帮忙卖肉,绞肉馅儿的时候,手被卷里边了。手指头切断了四根,这不就送到医院来治疗吗?都切掉了,在断指再接,再接以后需要观察,保手的。这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期,好像有十多天了吧,听这意思是没保住。”
“没成活,那也不该找江医生的麻烦啊!这手术本身就有很大的失败率。”
“听说这女的又哭又闹的,寻死觅活,家属们认为手术有问题造成的,恰好这手术是江医生做的,主治医生,这不就找江医生的麻烦吗?”
战贺眉头皱紧,家属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
看这意思明天还来。
战贺转身回屋给江岸打电话。
“这个时间你该休息了!”
江岸质问战贺,又干嘛?大晚上的别作妖。
“明天你调休吧。我觉得你要有麻烦。”
战贺不在和江岸胡闹,正经事的时候绝对不闹。
“恩?”
江岸纳闷,怎么个意思?
“刚才来了几个家属,骂骂咧咧的要找你,说是断指再接手术没成功,找你麻烦。他们胡搅蛮缠情绪激动,肯定会影响你正常工作的。”
“还是没保住,太可惜了。”
江岸叹气,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女人,右手少了四根手指的话,上有老孩子还小,这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你别可怜她了,我看着架势你明天要挨打啊!”
战贺再次提醒。
“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我让六子他们过来……对,我再把公司的律师喊来。到时候不用你怎么说话,文的武的一起上,把他们摆平了。”
战贺考虑的周全。
不是没看过医闹的,这些年发生了多少起患者家属袭击医生的事儿啊!
这不是小事,真的要是情绪激动打起来,就江岸这小身板,也就是被人按在地上一顿打的。
“他们家属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院方会出面的。不用这么紧张。”
“你心里有底?”
“又不是没遇上过。”
江岸说得简单,战贺不敢掉以轻心。行吧,那自己先准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你车里有两万现金,还有一箱酒几条烟,明天我送到宴宾楼去?”
这些东西就大大咧咧的丢在车里。
江岸不是把车开走了吗?停车后在车里观察一圈,置物箱里就丢着两万现金,后备箱里的烟酒也就那么摆着。
这么多东西,就这一箱酒估计都要超过六七千了。
他们小区是医学院家属楼,属于老旧小区了,保安啥的形同虚设。前段时间还发生过砸车偷东西的事儿,这要丢了损失有点大。
“不用,烟酒你就给你爸爸留下吧。现金你先拿着。”
“我爸养生,烟酒根本都不碰的!”
“你老师啊,你同事啊,你主任啊,总有人抽烟喝酒,送他们吧。咋养生?保温杯里泡枸杞?”
战贺还就顺势就势的聊了起来。
“小儿科!我们家饭桌上就没出现过肉。如果有肉那也是二两肉爷俩吃。”
战贺扑哧笑出来,他从江岸的话里听出了怨念和委屈。
“今晚上吃什么了?”
“米饭,凉拌苦瓜。香油都没有,苦瓜切片沾盐水吃。”
“这也太可怜了点!我给你叫个外卖吧。”
战贺终于明白,江岸选择对象的标准只有一条做饭好吃是什么原因了。
“别想!外卖在我家的危害不亚于毒品!我要吃一顿外卖,我爸让我吃一个月的苦瓜!再说也进不来,我爸的卧室就在门口旁边。我开门出去,我爸绝对听得到。”
“这样啊……”
战贺想了想。
“我让人去你家把钱啊酒啊带走吧,丢了将近三万块钱的东西呢。损失有点大。”
江岸也没多想,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答应。车可以借着开开,东西丢了那就是自己的责任了。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给了战贺一个定位。门牌号,那栋楼都说了。
战贺马上换衣服,换掉病号服,套上羽绒服。口罩。
给大壮打个电话,大壮半小时后发来消息,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战贺看看走廊,走廊笔直,除了准备睡觉的患者家属外,值班护士都在护士站。一般来说是俩护士值夜班。
看看春儿,春儿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快步往前走,到了护士站的时候,春儿伸脖子看看,护士正在护士站里屋配药室忙活呢,赶紧对战贺打手势。
战贺发挥豹的速度,撒腿狂奔,一熘烟的冲出走廊,转弯这就离开手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