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个人。”

嗓子都哑了，打架打的。

尚明霄呼吸一顿。

“你听到他啧啧那两声了吗？你看他悠闲地离开样了吗？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梁野，我还以为是，是，把我们救出来的那个队长。”

程旭摊手摊脚的躺平。看着天花板，眼神有点涣散。

“当时我不听他的劝阻，一步迈进坑里，摔得嗷嗷惨叫，他也是啧啧两声，我想他那是压着骂人的话无奈得很。把我救上来以后就把简单的急救包丢给我，当时不是用脚踢的，很不耐烦的丢给我的。他就溜达到一边。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是到一边去处理伤口了。”

尚明霄比程旭好得多，他虽然也很累，出了很多汗，但是他坐起来，不接程旭的话，打开急救箱，拿出冰袋贴在嘴角处。

“十年了啊！”

程旭感慨着，这时间也太快了。

尚明霄没搭理他。

程旭像个虫子，在地上咕涌翻滚两下，想爬起来，但他力气耗尽，怎么都做不起来，尚明霄很不耐烦的伸给他一条胳膊，程旭这才有了支撑点，晃晃悠悠的坐好。

谁也不理谁。

尚明霄用冰袋敷着嘴角，程旭卷了一团纱布擦擦鼻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尚明霄，特么真损！鼻子都给干出血了！

纱布用了好几卷，鼻血也没擦干净，用医用棉花蹭了又蹭，塞住鼻子。这才稍微止血。

自己上药。自己消毒。

东西都是双人份的，酒精棉球，碘伏什么的都有，就没有镜子。

可他们脸上也都是伤。

胳膊，腰，胸口这些淤青可以不管，脖子的抓痕，脸上的出血淤青就要消毒上药了。

没镜子不行啊，乱涂乱抹太费劲了。

怕打架摔碎手机，手机也都不在身上。

尚明霄用棉签擦擦嘴角，想消毒，一不小心戳蹭了伤口，疼得他嘶的一声。

程旭颧骨也蹭破了，酒精棉签往上一贴，没贴到正经地方，差点糊在眼角。

俩人气呼呼的把东西一扔，但他们是老板啊，这么出去不行啊，血刺呼啦的肯定引起议论的。都要个脸！

彼此嫌弃的看看对方，各自翻个白眼转过头去。

安静五分钟，认清事实。

不甘不愿的把手里的酒精棉啊，碘伏药水啊，做了交换。

从谁都不搭理谁，变成膝盖对膝盖。俩人面面相对的坐着。

一个拿起酒精棉，一个拿起碘伏球，一个给对方嘴角消毒，一个给对方颧骨消毒。

梁野悄无声息的从门口那往里看看，看到这俩人用冷脸看着对方，却小心翼翼的给对方消毒，淡淡一笑。缩回头去，哎，俩傻子！

在部队的时候，俩人有矛盾打架，领导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工作，还完成那种两个人必须合力完成的工作。有那么段时间，俩人就和好了。

团结就是力量嘛！

梁野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做政工的材料。

“你爸爸腿摔伤了，不是车祸引起的吗？对方酒驾造成的。”

过了半小时，俩人都给对方处理好脸上的伤了。尚明霄突然开口。

两个月前程旭的爸爸车祸，股骨颈被撞断了。这事儿他知道，还特意去看过他爸爸。怎么会旧事重提。

“那司机是你的助理，三个月前离职。”

程旭盯着尚明霄，眼神深沉。

四个月前核心技术研发出来，紧跟着就爆发矛盾，但最开始那两个月他们也就是就事论事的争吵，矛盾激化是后两个月。

也在后两个月，尚明霄频繁受到攻击，程旭带着律师来拆伙。

尚明霄就到了内忧外患的处境。

“你被人陷害，灌醉后有人往你房间里塞人，出事那晚我在机场，你出事的时候我准备登机。”

“可报警电话是从机场电话亭打出去的。”

“我没在你身边安排过眼线。”

“我回家车子被跟踪，我故意开到岔路口，抓住了司机，那司机记事本里写满了我这一天见了谁，录音录像。他准备发的邮箱是你的。”

尚明霄抿了抿嘴唇，他刚才打架出了一身的汗，没开空调，可他感到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尚明霄，你舅舅退休前不能升军衔了吧。”

程旭突然问尚明霄这事儿。

尚明霄摇摇头。

“据说今年的晋升将军名单里，有我舅舅。”

程旭不再开口。

尚明霄拿过啤酒递给他一个。

都不是傻子，已经从对话中猜到他们之间的误会是人为制造的。三四罐啤酒下肚，程旭把啤酒瓶捏的嘎巴嘎巴作响。

“我是看不惯你，气不过是骂过你，诅咒过你，但我没做过。”

“我知道不是你。你就是个二踢脚，直筒的，没那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