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气得愤恨地咬手绢,奈何陛下眼里心里只有美貌的狐狸精,大猪蹄子无药可救,他只好转投别处求温暖。
唐楷这个人看着高傲冷淡不好接近,其实很容易顺毛,孙自南很讶异一顿不怎么精致的烤肉居然就把他征服了。
“你平时都在单位食堂吃?”他问唐楷,“你不会做饭,家里没请个保姆吗?”
“嫌麻烦。我平时也没那么多空闲回家吃饭。”唐楷叼走他递过来的半个蘑菇,“有食堂和外卖就够了。”
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实验就是上课,家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哪儿不是过日子呢?
孙自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到夜幕降临,新月初升时,孙自南才烤完一大堆食材,有空坐下来吃点东西。他这一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本以为是舒舒服服地等着看湖光山色,一天三顿饭都有人做好了端到他嘴边。谁知道早晨被谢卓骗来爬山,中午闹哄哄的连午觉也没睡成,晚上还要烟熏火燎地给这帮孙子烤肉。
唐楷这会儿被喂乖了,给他递上一罐啤酒,和一大盘子冒着热气的烤肉,那摆盘一看就是强迫症的手笔——肉是肉菜是菜,猪牛羊鸡分门别类,从大到小摞成一个金字塔形。
“辛苦了。”他说。
“太多了,吃不了的,”孙自南笑着拿着啤酒罐与他干杯,问:“味道怎么样,吃得开心吗?”
唐楷:“嗯。谢谢。”
“满意就好。”孙自南说,“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这种场合,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多担待,谢卓叫来的都是信得过的朋友,别拘束。”
这场聚会一共八个人,职业各不相同,都是谢卓平日里在酒吧认识的朋友。谢、孙两人算是富二代,余者有酒吧驻唱、画家、机车手,也有投资经理和政府公务员,确实很新奇也很热闹。不过这么多朋友中,只有孙自南的口吻是如此顺畅自然,俨然是这场聚会的隐形主人。唐楷虽然明知道谢卓是他发小铁瓷,两人关系好的像兄弟一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丝别扭。
他正待说点什么,桌边忽然热闹起来,两人只好从悄悄话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侧耳听谢卓这个搞事精宣布新的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其实就是国王游戏的变种,八个人打牌,首先采取争上游淘汰制,每次淘汰最后一名;待只剩三个人,再改为斗地主,淘汰另外两人;如果最后剩下的是两个农民,则用抽王八的方法决出赢家。最后的终极赢家可以向在座的某一个人提出一个要求,对方不能拒绝。
谢卓补充:“不能要求已婚人士离婚,不能要求未婚人士立刻结婚,但可以要求他跟你约会。朋友们,上吧!”
孙自南十分无语:“……这都什么破主意。”
说完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唐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撸起袖子,斗志昂扬地准备参与角逐了。
孙自南:“……”
唐教授白天虽然输了一百多万欢乐豆,晚上手气倒是有所好转,稳稳当当地进了最后一轮。到斗地主环节时,说来也巧,三名玩家正好就是唐楷、孙自南和白天上山时遇到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是个画家,名叫翟小溪,牌技一般,但手气极好,几乎次次都能抓到王牌。这一次看样子也不例外,她毫不犹豫地叫了地主。
孙自南的牌面很一般,没有大小王,看样子输的几率很大。唐楷面无表情地理牌,看不出到底是好是坏,只是轻轻嘀咕了一句:“烂番茄局。”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离得近的孙自南听见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牌,突然间悟了唐楷的意思。
他和唐楷第一次互相扔烂番茄,就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农民用单牌骗唐楷拆掉了手中的大小王,最后用四个三炸了他个措手不及。他所说的“烂番茄局”,正是暗示孙自南他手中没有王牌,却有一个炸弹。
孙自南哭笑不得,心说堂堂天海大学教授、智商超群的生物学家,斗地主时居然跟队友对暗号,不嫌丢人吗?
翟小溪这个姑娘平时不打牌,思路很简单,而且到这一步了很怕前功尽弃,正是上当受骗的最好时机。孙自南哪怕默默吐槽唐楷,心中终究有亲疏远近之别,一边出牌一边做心理斗争。
斗争结果尚且不论,他心不在焉时出的几张单牌却都在唐楷的计划内,成功地复刻了当初那场牌局的关键环节。
“哎呀,打不过,真的打不过。”翟小溪在唐楷甩出四个5时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把自己手中最后一张单牌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认输道,“唐教授和孙哥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