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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鹩哥(10)

“椋。”薛椋忙说,“一种鸟类的名字。”

雁翀心道他们俩还怪有缘的,他的名字是随姓取的,“翀”的本义是“鸟类向上直飞”,也是个普通人看了就懵的生僻字。

从简历上看,薛椋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年年拿奖学金那种,看的雁翀几乎有点不忍心,问:“你才大三,就急着……出来工作?以后还打算继续读书么?”

薛椋正在准备保研,基本上已经十拿九稳。大四除了写论文没有其他事,他打算趁着空闲出去玩一阵子。薛椋自打上大学起就没朝家里伸手要过钱,出游的车马费当然也得靠自己挣。不过这个理由不好直说,他只能模糊动机,说自己需要打工挣生活费。

雁翀听他说还要读研,只当他家庭条件不好。还觉得挺可惜,甚至动了给他提供资助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靠自己劳动赚钱,跟着他除了名声不好,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倒也挺适合薛椋这种看上去自尊心很强的优等生。

他放下简历,对这个孩子有了初步判断,转而问起了其他问题:“有什么特长么?”

薛椋之前听人给他讲面试经验,知道一般到这时候就算是过了简历关。接下来就要尽量展示自己优点长处,于是诚实地回答道:“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雁翀说,“挺好,多才多艺。我看你简历上说是学校曲艺队的……”

薛椋:“主要负责说相声,逗哏。”

听惯了金主包养小情人的传闻,却没想到自己的“金丝雀”竟然是个说相声的,雁翀心道荒唐,不知为何居然有点想笑:“你酒量怎么样?以后可能要跟我出去应酬。”

薛椋一听这问题,心里顿时更有底了,又见雁翀唇畔带笑,紧张感消退了一些,于是夹着的尾巴悄悄翘起来——开始现原形了:“酒量一般,但您放心,我意志坚定,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雁翀就笑了,有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不至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养”这个前提影响了他的理智,抑或是他一贯克制严谨的外表下其实潜藏着叛逆本质,雁翀跟薛椋第一次见面,对他的印象就很好,相比于温顺乖巧,他反而对这种个性稍微有点扎手的更加宽容。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经驴唇不对马嘴地谈拢了。恰好周文斌打电话,有急事找雁翀回公司处理,而崔助理还堵在二环上,薛椋便先行告辞,走之前问雁翀什么时候来上班,需不需要签合同,然则雁总已经被自己的脑补彻底洗脑了,为了照顾“优等生敏感脆弱的自尊”,也为了面上好看,他让周文斌直接通知人力资源部,下周上班时给薛椋出一份实习合同,职位是实习助理,工资走他私人账户,干脆利落地敲定了这件事。

一桩乌龙,阴差阳错地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轨迹,他们浑然不知,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不知今夕何夕。可命运就像午夜准时敲响的时钟,钟声过后,真相总会露出它的真正面目。

薛椋和韩柏文在庭院里面面相觑,沉默犹如一块压在心上的巨石,片刻后,薛椋好像才慢慢回了神,哑声说:“对不——”

“薛椋。”

雁翀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在此时此景下,无异于有人在静谧庭院里点了一个二踢脚。

薛椋吓得差点原地来个后空翻,他猛地转身,正看见雁翀站在门口,穿着开了两个扣子的衬衫,踩着室内拖鞋,头发凌乱,目光涣散,像是酒还没醒,不高兴地绷着嘴角,说:“水烧开了。”

薛椋:“啊?哦我给忘了……抱歉抱歉,马上回去。”他扭头低声对韩柏文道:“这事实在是……对不住,你给我留个微信,我——”

话音未落,他就被大步走来的雁翀抓住了手腕,雁总用股东大会上宣布重大决策的慎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很晚了,你们有事明天再说。”

“就一句,说完就走,啊。别着急。”薛椋哄了他一句,又继续抓紧时间对一脸懵逼韩柏文说,“喝高了,不用理他。这事是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你说一声,我一定竭尽全力。”

韩柏文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你……”

雁翀见说不动他,干脆来硬的,拖着人往别墅走,薛椋一面以脚刨地,一面飞快地说:“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只有一件——”

“除非他亲自开除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韩柏文:“哦。”

他眼睁睁地看着雁翀听见这话停了下来,神情严肃地摸了摸薛椋的后脑勺,在一片温柔月色中,郑重地说:“我不开除你,但你如果敢走,我就扣光你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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