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上次你也是这样,”康先生露出苦恼的表情说,“晚上明明跟我说不来了没力气了,第二天洗床单加班干什么都一点没有问题……我都快累死了,你还一点都不会腿软或者腰酸吗?——还是说,你晚上时都是骗我的,其实我应该加把劲更努力点儿?”
听到康先生的质问,齐锐先是吃惊地睁大眼睛,接着脸也微微红了起来。但他似乎有点拿不准康起瑜话里调笑和质问所占的比例,抿紧了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康起瑜将他的神情全都认真地收入眼底,按着齐锐的后脑垂下头。
齐锐配合着仰起头靠在沙发上,让康起瑜把舌头探进他嘴里,带着这个人表面很难看出来的霸道和强横随意搅动挑逗。如果回答他确实还在腰酸腿软,在蹲下擦地板时小腿上的肌肉甚至会不受控制的发抖的话,以康起瑜的体贴和专制,齐锐觉得他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做这些的机会……
可是齐锐不想让他自己能带给康起瑜的仅仅只是床上的那些快感,这既是因为他欠着康起瑜很多东西,也是因为他把康起瑜当做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他爱的人——在还可以待在这个人身边的时候,他一心想竭尽所能为他做尽可能多的事。
不想说实话,也没办法做到顺着康起瑜的疑问说自己晚上时那些无意识的求饶都是谎言……齐锐把手里的水果刀折好远远扔在沙发另一边……如果康起瑜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的话……反正原本就是这样,无论康起瑜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他。
尽管齐锐已经以沉默的姿态向康起瑜表示他愿意放纵更加过分的康先生,他本人看起来却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健康有精神。康起瑜卷夹着齐锐的舌头,花样百出直到把他吻得气息不稳才抬起头,却没有进一步去骚扰男人身体上更多的敏感点来挑起他的欲望。
“其实我叫你住在这里,是想照顾你让你好好休息,不是为了让你来大扫除的……”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齐锐眼睛下面就算睡了一天也没有完全消去的黑眼圈,“不过我确实完全不会做家务,平时去外面吃饭也既不方便又腻歪……亲爱的,你就搬到我这里来住,以后都帮我收拾屋子做饭,好不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康先生十足十地放低了姿态,像讨要零食的小动物一样软软贴在齐锐身上,呼扇着不算短的睫毛眨巴着据说还挺好看的眼睛,用湿漉漉无辜又期待的眼神无耻卖萌。
昨晚曾经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了同样提议的齐锐果然露出为难和思量的眼神,把刚刚削掉一小半皮的苹果放在果盘里。康起瑜敏锐地察觉到他这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微微想了一下,就猜测到了齐锐最可能存在的思考方式:昨天他提议好处是归于眼前这个男人本身,而今天他用恳求的语气提出的同居要求,表达的意思则是在为自己谋求福利。
原来是这样的么……在想要帮忙的时候,只要用强硬的语气和态度不给齐锐拒绝的机会就不会遭到拒绝,而提出建议的时候,则要列举自己可以从中获得的利益。虽然是与正仓谈判还价相悖的思路,但康先生既然发现了这个,就立即调整了自己的行为方式。
“亲爱的,你现在一个月的房租是多少?”康起瑜把苹果递回齐锐手里,示意他继续干活,自己抱起茶几上的玻璃碗,舀了一大勺水果塞进嘴里,边吃边问。
齐锐垂下头继续削果皮,发现话题涉及到了钱,不由警惕起来,“水电费加在一起,一千块吧……”
“你欠着我几万块钱,”除了第一次见面,康起瑜再没有主动提过这笔欠款,但实际上谈论这个并不会让他有什么顾忌,“如果你每个月能多还我一千块的话,一年就多出一万多。搬到我家里,把原来让你房东赚到的钱还给我吧!”
康先生完全没有被迫与关系密切的人讨账的窘迫,但齐锐却做不到向他一样坦然。听到康起瑜果然提起了这笔欠款,他的身体僵硬起来,“可是我不能白住你的房子……”思考了一会,拿不定注意的男人选择了坦白自己的经济状况,“我租不起这个地段的房子。”
康起瑜早料到齐锐的反应,鼓起腮帮咔嚓嚓嚼着水果,模糊不清地说:“你是租不起这地段的房子,可是我对你来说跟一般的房东可不一样——我这里没有单独的房间给你住,只是分一半床给你——反正你不住进来,这半张床也是空着对不对?再说你要帮我做一天三餐整理房间洗衣服什么的,难道要算得那么清楚,让我包吃包住还要给你绩效的工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