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敌不让我早恋!!(246)
为了让自己顺利结束学业,原榕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课,课余之外,小组作业他仍旧是一个人完成的——那种莫名的敌意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那位名叫海尔维米娜的女教授以为他只是家里缺钱,主动邀请他加入自己的课题小组,平时在实验里帮忙盯一些仪器的数据,报酬也比学校提供的时薪要高。因为原榕做事认真负责,教授对他很满意。
到这里,一切好似已经步入正轨了。
有天回到宿舍,原榕发现自己的门锁有被人撬动的痕迹,他在他的床上看到脏污的脚印,好多东西杂乱地倒在地上,甚至有许多已经被人拿走了。
竟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敌视。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随着次数增多,他们觉得原榕是个捏了也不会乱叫的软柿子,开始与他有各种各样的正面冲突。原榕听不懂本地骂人的语言,但却能从字里行间捕捉到教授的名字和自己名字。某次,有人故意将他撞倒在一处喷泉池旁,原榕左腕上的手表出现一道狭长的划痕,这着实把他惹恼了。
时间进入冬季,在利马特河,他在租房中介的介绍下和一个中国人合租了一间校外公寓,彻底搬离了那间宿舍,花的都是自己挣来的钱——他不敢刷爸妈的卡、更不敢用原清濯的,生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趁着周末没课,原榕去附近的手表店买了只盒子,将那块命运多舛的手表放进去,在公寓间的书柜里放置起来。
这个中国人已经在苏黎世定居,是个在某家小银行上班的职员,总爱半夜点各种各样的外卖吃。原榕的床就在他对面,有无数次,他的室友都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只要原榕晚上不回来,室友就会公然带女人来家里过夜,他们会把家里弄得很乱,好几次都把原榕的东西翻出来随便拿用。每次原榕回来的时候面对的都是满地的外卖盒子,碎纸屑、用过的避孕套,空气中飘荡着油腻和令人作呕的气息。甚至有天晚上,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对床白花花晃动的身体。
原榕当夜离开了那间公寓,他去附近的酒店用自己挣来的工资开了间房,在厕所吐了一整夜。
一星期后,他下了夜班,拉着行李箱推开公寓的门,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他的室友在床上睡得很沉,即便开灯了也没有醒。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丢,除了那块表。
原榕翻遍所有的柜子,最终在室友的手腕上发现了它。
这个人竟然敢动他最重要的东西,还戴在手上。
他把室友从床上拖下来,男人醒了,语气很差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吵到自己。
“你拿了我的手表,谁让你碰的?”原榕的眸子里闪着幽异的光。
“妈的……”男人说,“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有证据吗?”
“谁让你碰的?”原榕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骂骂咧咧地解下那块表,对着墙狠狠砸过去,涂着白漆的平整墙面被砸出一个细小的裂缝,那块表的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块手表,在经历了盗窃、失踪与数次的磕碰之后,又被人非法占有,戴在了其他人的手上。
男人像是有起床气,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和原榕推搡起来:“你他妈磨叽什么,戴一下表都跟个娘们儿似的,不是滚蛋了吗?不打算继续住了?谁他妈知道这块表你还要不要——啊!!!”
他没机会说完这句话了,原榕拿起桌上喝光的啤酒瓶砸在他头顶。
他疯了一样地扑在地上和男人厮打在一起,那一瞬间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那块手表被眼前这个恶心的人碰了,为了如期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什么都能忍,唯独这次不行。他要给他点教训尝尝……不可原谅,男人碰了原清濯送他的东西,他罪该万死。
去死。
原榕双眸通红,双手沾染鲜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满地都是碎玻璃与溅出来的血点,直到他被那个男人使出浑身力气推向一旁的书桌一角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警察已经将车开到他的楼下。
那一刻,原榕知道自己的人生彻底完了。
他沉默地跟着他们去了警局,双手锁上手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原榕觉得自己在哪都无所谓,什么出国啊,留学啊,哪里都一样,只要没有原清濯在他身边管着他,去哪里都一样。
在警察面前,他从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从没来没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吸引力。
他也放弃了回国和原清濯重逢的念头,好累,快结束吧。
瑞士第一个下雪的冬夜,打架过后浑身是伤的原榕在看守所听到高跟鞋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