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趁早(146)
“刚才……我在外面,听到,听到你说……说喜欢过我……”沈南屿看着我,眼泪簌簌地涌出来,哽咽着问:“是真的吗?”
我垂眸看向我们交握的手,没有说话。
沈南屿的表情既痛苦又困惑,声音也很艰涩:“可是为什么,喜欢我,还要离开我……”
这个问题不那么难回答,我说:“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
沈南屿回头看向傅之珩,问:“是他吗?”
我摇摇头,“不全是。”
对于我来说,曾经对傅之珩朦胧的喜欢也好,后来因为沈南屿重新燃起的悸动也罢,都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不值得抛弃更重要的部分,比如自由,比如自我,比如在我掌控范围内的安逸平稳的生活。
但是沈南屿,显然是把爱情放在生命首位的那种人。
我抬头看向傅之珩,目光相对,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他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说:“有事叫我。”
等他离开,我缓缓抽出被沈南屿握着的手,平静地说:“之珩生病了。”
沈南屿愣住,不太相信地问:“什么病?”
“心脏病。”我说,“虽然现在不太严重,但是医生建议他休养一段时间。”
沈南屿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怔怔地看着我问:“所以你……”
“嗯。”我点点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他之所以接受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出什么事,留下我一个人……但是你,”
想到这里,我很轻地笑了一下,问沈南屿:“你做了什么?”
以沈南屿的聪明,他不会想不明白这件事会给傅之珩的心脏带来多大的负担。
他垂下眼帘,仿佛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茫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有对你说清楚是我的错,让你变得这么偏执,我的纵容也有责任。”我看着沈南屿,说:“我不恨你,也不可能爱你。至于你听到的那句喜欢,对我来说仅仅代表这段关系让我快乐过,别的没有了。”
沈南屿浑身一僵,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问:“你还是……你还是不要我了吗?”
他眼眶很红,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目光里满是悲恸和绝望。我对他总归是有歉疚,轻声叹了口气说:“我没办法负担那么沉重的爱,也没办法原谅你对我做的事,或许你也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认识一些新的人,试着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你还年轻,不要把一生都耗费在我身上。”
“我不!”
听我说完,沈南屿终于崩溃大哭,“我不想认识别人,也不要什么新生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扑到我身上抱紧我的腰,死死攥住我的衣角,眼泪决堤一般汹涌不绝。
“南屿,”我的手抬到半空,犹豫很久,还是落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说:“我只是出国,并不是从世界上消失。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脱离我的掌控,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分开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我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你也需要冷静下来,多看看自己的生活。”
“我不……”
沈南屿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不断重复着拒绝和道歉。
我想他也明白,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决定,只是在他的年纪,一时难以接受所谓的抛弃。
但是等到一年、两年、十年过去,时间总归会冲淡这一切,到那时,我也不过是他提起来会淡淡莞尔的一个名字罢了。
沈南屿哭了很久,在我身上留下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他离开前什么也没有说,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段感情不该以泪水收场。
我应该对他微笑告别,但是我没有。
吱。
傅之珩推门进来。
他在外面大概听到了这一切,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面色沉重。
“你想好了吗?”他问我。
“你希望我反悔吗?”我反问。
傅之珩愣了一下,露出一个酸涩的微笑,“当然不。”
“只是觉得,还是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他望着窗外,语气中有淡淡的怅然,“用一场眼泪,换来你记住他一生。”
第97章
离开那天是多日连绵不绝的雪天后一个难得的晴天。
对于我和傅之珩要出国生活的决定,两边父母都没有异议,我不知道傅之珩是怎么说服伯父伯母我们两个不办婚礼的,我以为至少要被长辈们拉着盘问一番,但事实上,我们两个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走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我和傅之珩落地苏黎世。这座古老而富有的欧洲城市没有摩天楼,也没有拥堵不堪的街道,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最适合休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