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番外(62)
列车开动,推背感让车厢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后撤了半步,余宴川直接把谭栩逼得牢牢靠在角落里,再靠近半步就可以表演一个当众热吻。
余宴川觉得他再不说些话就要死过去了:“你……准备在这边呆几天?”
“一周。”谭栩不躲不闪,直直看着他。
“就一周啊,什么时候来不是来,非要赶在夏令营的时候来。”余宴川叹了口气,“你爸妈那个脾气怎么没把你锁屋里?”
“我故意的。”谭栩歪了歪头,“反正我参营了以后也未必去考,把offer留给其他人不好吗?”
挺好的,很伟大。
余宴川不知如何接话,在心里点评道。
住处在市郊地带,地铁开不到那一段,坐过几站之后还要倒轻轨,好在轻轨上的人并不多,能混到两个座位。
坐下后谭栩专心看着窗户外的景色,余宴川捏了捏鼻梁,得空歇一口气。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谭栩忽然问道。
余宴川放空地看向前方:“是。”
谭栩点了点头,轻轨驶出了几站地后,他语出惊人:“我爸妈不知道我来了。”
怎么还出现了私奔的戏码,余宴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谭鸣知道吗?”
“知道。”谭栩说。
余宴川松了口气:“那没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谭鸣这个关系很差的哥产生信赖感,但他起码能够确定,日后不会出现谭栩被施压回国的狗血情节了。
但谭栩却对余宴川的反应感到很意外。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让余宴川减轻一些心理压力。在地铁上是余宴川先提到的“你爸妈那个脾气”,谭栩以为是他的严父严母给余宴川造成了“拐跑他们乖儿子”的负担。
但余宴川的关注点显然与他不同,是在担心他面对爸妈会难办或者怕他被爸妈逼回去。
谭栩自认成熟的做法没能得到理解,他这才发现余宴川这一想法的根源是在把他当孩子来看待。
还是那种叛逆期会被父母教训的羽翼未丰的孩子。
谭栩第一次这样直白地面对他们的年龄差,明明只差了两岁,他蹦一级、余宴川再留一级,他们都能做同班同学。
思来想去,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大学毕业,而余宴川已经走入社会。
这种感觉确实微妙,谭栩刚上大一的时候偶尔看到低一届高三同学,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好像比他们大了很多很多一样。
这并不是最让谭栩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他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这样一个认知差异。
就好像他俩不太熟一样,仍然还是一对搭伙过日子的炮友。
谭栩非常不痛快。
轻轨站在十字路口旁,步行几分钟就到了住宅区,余宴川住的这套小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有些潦草,花园还没有好好收拾,杂草丛生。
上午的阳光不算多耀眼,但走了几分钟的路依旧让人气喘吁吁,余宴川进门后先打开了空调,他路过那个装着塑料花的花瓶时,状似无意地将它往窗帘后的暗处推了推。
但他确定谭栩还是看到了,因为在他回过头后,谭栩正盯着窗帘一角出神。
看到就看到了吧。
冷风渐渐驱散了暑气,他掠过谭栩向洗手间走去,被人拉住了衣角。
“那朵塑料花,”谭栩声音有些发哑,“是什么意思?”
余宴川看着他扣在衣角上的手指,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当时做好了想送给你,没送出去而已。”
也挺奇妙的,如果他那天成功送了出去,也许这朵花就不会承载这么多含义了。一个物件不会永远珍贵,也不会被赋予那么多珍重的心意,但经历了遗憾的物件可以。
“为什么没送出去?”谭栩垂下眼,似乎是在回忆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跨年夜太遥远,他半晌才记起来一些片段:“那天晚上你去江滨广场了?”
“去了。”余宴川点头。
谭栩没能说出话,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的脑子里混沌一片,最后只问:“那现在呢,现在还可以送给我吗?”
心跳快得耳朵里只能听到砰砰响,余宴川抬眼看过来,笑了笑:“可以。”
紧接着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谭栩拉着他的胳膊扯到面前,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余宴川的腰顶在桌边,手向一旁撑住,没留神将放在桌上的手提袋扫落在地,纸盒子摔开,撒了一地喜糖。
何明天这个晦气玩意儿!
谭栩的吻远比他的道别吻更用力,温热又沉重的呼吸扑来,余宴川只觉连发丝都在发烫,扣在颈后的手不断收紧,他避无可避,只好被迫将这个吻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