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尹默只想理智的和季青霖分析目前的情况，慈善会那件事已经惊动了戴莉，她这段时间绝对会对当年知道谋杀案的人下手，季青霖算是她的目标之一。

只是季青霖完全误解了顾尹默的意思。

他锁紧了眉头，“顾尹默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我在和你讲道理。”顾尹默顿了顿，知道季青霖正在气头上，最后放弃了解释，“算了，你当作我在胁迫你也好，怀疑我有什么目的也好，你必须和我待在一起，戴莉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疯子，开庭前她会摧毁一切能掌握的证据，你是她的目标之一。”

“季青霖，”顾尹默温声喊着他的名字，单膝跪在他面前，放低身姿仰头看他，“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答应你，解决完戴莉后就离开，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会一辈子再也不见你，任何身份都不会。”

得到顾尹默的保证，季青霖没有回答，但在顾尹默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没有再反对，两人顺利离开了医院。

季青霖依旧选择了车后排，顾尹默没有阻拦，只是时不时往后视镜瞟一眼。

顾尹默没有带季青霖回顾家，而是去了一处市区外新买的公寓。

“这个房间有落地窗，能看到海景，看看风景心情会好一些，也有利于身体的恢复。”顾尹默为季青霖打开房间门，示意他先进，随后在季青霖身后继续介绍，“小区的安保系统很好，不会有人随便进出，你也尽量别出门，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顾尹默的喋喋不休没有得到季青霖的回答，他看向季青霖时，却发现季青霖拉开了靠海的玻璃门。

海风迎面吹来，扬起轻薄的浅色窗帘，季青霖的头发也被风轻轻吹动。

从顾尹默的角度看去，苍白瘦削身穿白色衬衫的季青霖与外面雾蒙蒙的海天融为一体，仿佛随时会随海风消散。

顾尹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季青霖。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经常会做的动作，此刻却带着几分苦涩。

季青霖浑身一颤，依旧眺望着远方，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许久，他才慢慢地问：“这是给顾先生的利息吗？”

顾尹默动动喉结，呼吸沉重了一些，“不。”除此之外他说不出别的话，他甚至不敢像以往那样将下巴抵在季青霖的肩窝。

这个拥抱发乎情止于礼，结束的很体面，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主动提起。

顾尹默找了名阿姨来照顾季青霖，原本季青霖是拒绝的，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很好的给伤口换药后，默许了阿姨的帮助。

“小季，我先走了，桌上有海鲜粥，是我早上去市场买海鲜回来新做的，你记得趁热喝，对了，别忘了吃药。”

季青霖应了一声，随后卧室外传来关门声。

这时季青霖才慢慢走出卧室。

他不擅长和健谈的阿姨交流，他甚至对和人说话产生了抵触心理，总觉得每个人都是满嘴谎言。

他很多时候都躲在卧室里看书或者看电影，只有需要给伤口换药的时候才会主动走出门跟阿姨讲，可他今天忘记了，阿姨也忘记了。

走出卧室，他的目光先落在还在冒热气的海鲜粥上，随后慢腾腾走向客厅沙发。

他不想吃东西，阿姨却像熟知他喜好一样变着花样的给他做曾经喜欢吃的东西，阿姨的情报来源于谁，季青霖心知肚明。

可他真的吃不下去，甚至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桌上的药片被他就着凉水吃了下去，随后他走到阳台的摇椅旁坐下，轻轻将整个身体侧着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顾尹默回家去文件，看到桌上已经凉掉的海鲜粥和小菜，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来不及换鞋，冲进卧室，发现没有人后找遍了所有房间，最后在摇椅上发现了缩成茧状正在熟睡的季青霖。

顾尹默背上渗出的汗打湿了衬衫，被海风一吹，浑身冷涔涔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寻找季青霖的半分钟内，顾尹默的脑海里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他看到季青霖熟悉的睡颜那瞬间，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他倚着墙慢慢坐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手胡乱抓了抓头发，无声笑了起来。

嘲笑完自己的无厘头行为，衣装凌乱的顾尹默抬头看了眼季青霖，目光中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酸涩与无奈。

现在的他，甚至不敢与季青霖对视。

他只敢趁着季青霖睡着再回家。

而且他食言了，他在家里安装窃听设备，工作时会打开，听着季青霖生活时产生的声音能让他更安心的工作，睡觉时听着季青霖的呼吸也能让他更快入睡，但他经常因季青霖梦中的呓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