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迟把杯子递到樊期嘴边,樊期撅起嘴,咕噜咕噜。
其实别人喂着喝水这个动作,一点也不能让水更好喝一点,反而还容易配合不好增加难度,樊期这不,两口就不想喝了。
就在这时,樊期看到正前方的阳台外面,探出一个脑袋。
樊期眨了一下眼睛。
以现在的齐越视角,许未迟背对着齐越,脑袋还和樊期交错,颇有点接吻的感觉。
他看到齐越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咳咳咳。”樊期被齐越的动作呛到,咽下水,往后缩了一下。
许未迟把手收回来,见他没什么事就把杯子放下。
许未迟:“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樊期摇头:“没有。”
许未迟:“手?”
樊期:“没事。”
许未迟又说:“刚才你朋友说还有。”
樊期:“他瞎说的。”
许未迟看着樊期的眼睛:“别骗我。”
樊期顿了一下,心里骂了声妈的,接着委屈起来:“要有也是伤了心,”樊期捂着自己的心口:“哥哥马上要走,我难过。”
许未迟眼皮缓缓打开,轻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我认真问你。”
樊期继续惹许未迟,一脸欠揍的表情:“我认真伤心。”
樊期说完认真看许未迟,见他好像快要生气,但又很快收了回来。
许未迟点头:“没事就好。”
毕竟这个身体已经不是19岁的身体了,体质好了许多,这次发烧不像从前那样难受,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屁股的疼大过一切,身体的其他疼痛都变得小意思了起来。
樊期把水杯拿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转头问许未迟:“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许未迟说:“许昱给你寄过专辑。”
樊期点点头,再拿起水杯,果然是这样。
但又想到一件事,樊期又把水杯拿开一点:“不是已经到机场了吗?”樊期说着笑了一下,看着许未迟:“为我回来的啊?”
许未迟想了想,才说:“行程有变,晚上还有事。”
樊期:“……”
妈的。
樊期不喝水了,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我没事了,”樊期突然用很疏远的语气说:“许先生还有事吗?”
许未迟不回这句,问他:“经常发烧吗?”
樊期摇头:“没事,不经常,”顺道皮一下:“就是太久没做了。”
许未迟明显顿了一下:“多久?”
樊期不过脑地胡说八道:“好几个月了吧。”
空气突然安静。
樊期仿佛看到了静止画面。
几秒后,樊期干笑一声:“那就不留许先生吃饭了,”他指了指和许未迟一起到的外卖:“你看,也只是两人份。”
许未迟低低说了声好就站起来,他指了一下樊期的手机:“有事给我电话,我今天都在。”
樊期撇嘴:“晚上不是有事吗?”
许未迟还是说:“都在。”
樊期微笑:“哦,知道了,谢谢。”
许未迟又说:“多喝水。”
樊期:“知道了,谢谢。”
樊期保持端正坐着的姿势,直到许未迟离开把门关上,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他把身边的抱枕拿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他觉得他挺有病的。
这一来一回的在许未迟面前干什么呢?
28岁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好他妈幼稚。
还以为许未迟仍旧是那个惯着你脾气的许未迟吗?
你看,人走了。
他从前确实经常一听到许未迟要工作就不开心,但因为不想太影响许未迟工作,稍稍克制了这份不开心。
可不能憋着啊,所以就喜欢拉着许未迟一起不开心。
重点是许未迟还由着他来。
樊期很懂得看许未迟的脸色,总能见好就收,闹得差不多了就收手,再在许未迟那儿哥哥哥哥地叫,许未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吵架吵过,闹别扭也有,大半夜不回家打电话让许未迟出来接他这事也做过,还曾让许未迟发誓这辈子只爱他一个,还曾抱着许未迟哭,说不想分开,还曾……
哇。
青春真是经不起回忆。
谁回忆谁尬。
疼痛疼痛,太疼痛了。
28岁成熟男人回忆19岁小菜鸡,免不了一阵唏嘘。
于是樊期坐在沙发上,惆怅地唏嘘了一把。
不过他没能唏嘘多久,因为阳台那边那个频频探脑袋的人拉开落地窗,走出来了。
“走啦?”齐越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继续在屋内探头探脑。
樊期回答:“没走,在床上等着我呢。”
齐越一听,就立马把视线放在了樊期的卧室门上,并惊讶道:“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