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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和醋精结婚了(34)

那晚他带着妈妈去打点滴,妈妈坐在长长地椅子上,脸肿得不像样,但还是对楚义笑,摸他的头发,对他说妈妈没事。

楚义不敢大声哭出来,不敢抱妈妈,怕碰到她伤口。他难受极了,只能蹲下身子抱住妈妈的大腿不断不断地落泪。

陈建世家暴所有邻居都知道,楚义有许多证据,很早就想报警了,但他妈妈一直不让,妈妈总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家庭,始终在忍耐。

他妈妈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楚义不知道为什么陈建世要对她那样。

那天他妈妈被打成那样,楚义终于忍不了了,他让妈妈回A市,和姨姨住一段时间,他则在B市,一边上学一边整理资料,报了警。

但第一次报警的结果不是很理想,因为他没有经过妈妈的同意,警察来了之后,妈妈却不站在楚义那边。

陈建世的态度良好,警察只是做了个调解,还教育了楚义,就离开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次报警,让陈建世也对楚义恨了起来。

不久的某天,陈建世继续喝醉,继续打妈妈,在楚义的阻拦下,陈建世拿已经摔破的花瓶向楚义捅过去。

楚义躲了一下,但没能及时躲开,那个碎片扎进了楚义的大腿上。

妈妈终于肯报警了。

他们也终于离婚了。

楚义半夜醒来时,身上是湿的,全是汗。

他好像在梦里和陈建世大打了一架,不过他是那个初中的楚义,小小的一只根本打不过陈建世。

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陈建世将他抱了起来,丢到了铺满了玻璃碎片的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感觉很真实,他睁着眼睛大口呼吸,有点喘不过起来。

心脏剧烈跳动,手臂上的肌肉也在剧烈跳动,好似真的和别人干了一场架。

卧室里没开灯,在黑暗中,陈建世的那张狰狞的脸,好像有剪影一般,一直悬浮在天花板下面。

楚义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台灯拧开。

怕吵到秦以恒,楚义的灯开得不太大,他身上都是汗,打算去洗个澡。

已经凌晨四点,突然这么醒来楚义的脑袋有些沉,但人是精神的,没有困意。

晚上睡前,他拿手机查了一下勒索罪的立案条件和立案金额,还问了一个大学学法的朋友。

但朋友告诉他,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陈建世虽然和他妈妈离婚了,但实际上仍旧是他的父亲,他们是有亲属关系的,给父亲钱这个事实属理所应当,到时候陈建世打死不承认,楚义也没办法。

他们的通话楚义没有录音,再者警局对于这种案子总要拖很长的时间,他妈妈如今住在他小姨的小区里,陈建世这个无赖游手好闲,很容易就能找到并且动手。

楚义仰头面对花洒,越想越乱,越不知道怎么办。

洗完澡回来,楚义发现床头灯好像更亮了点,不是他刚才离开的样子。

他小心走过去点,果然发现秦以恒醒了。

不知道是被光线亮醒,还是被他吵醒,秦以恒已经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他的方向。

等他靠近,秦以恒问他:“怎么现在洗澡?”

楚义掀开被子躺进去,没打算瞒着:“做了个梦,流了一身汗。”

秦以恒:“噩梦。”

楚义:“嗯。”

楚义也靠着,他头发还没全干,他这样在家,妈妈是不会让他睡觉的,所以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

“秦以恒。”楚义想了很久,叫了身边的人一声。

秦以恒:“嗯。”

楚义:“你被我吵醒了吗?”

秦以恒:“浴室的关门声吵醒我了。”

吵是吵醒了,但秦以恒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一说一。

楚义又问他:“不睡吗?”

秦以恒反问:“你不睡吗?”

楚义说:“我等头发干了睡。”

秦以恒说:“我等你头发干了睡。”

楚义深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好温暖。

两人就这么坐着。

楚义经常发呆,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但秦以恒这会儿也陪他发呆,让楚义觉得怪怪的。

“秦以恒。”他喊一声。

秦以恒应:“嗯。”

楚义:“来找我结婚之前,你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吗?”

秦以恒说:“我知道。”

楚义:“那你知道我爸爸他很不好吗?”

秦以恒:“了解一点。”

楚义说:“我刚才梦到我爸了。”

秦以恒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几秒,才说了句好像是安慰的话:“梦而已。”

楚义不知道秦以恒知道多少,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和秦以恒聊陈建世,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世这么不好,秦以恒这么好,为什么会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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