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风过载(16)
当然如果不穿衣服就更好了,之前项适原脱掉上衣包扎伤口的时候,能看见胸肌和腹肌的形状都很漂亮,身材比两年前闯入房间时匆匆瞥见的更好了,身为一介大佬明明指挥小弟干架就行,也不知道干嘛自己要这么能打。
郁清弥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急挪开了视线,要是被大佬知道自己脑海里的画面,说不定直接就被扔下火车了。
感觉项适原转过头来,他赶紧低头喝水。
接近圣艾夫斯的时候,火车速度降下来,英国少见的白色沙滩出现在以车窗做成的取景框内,抗冻的外国人在碧绿的海面上冲浪。郁清弥的心情明显好起来,下了火车后走去美术馆的路上也哼着不成调的歌。
“今天看的什么展?”项适原问了一句。
郁清弥难得见他感兴趣,立即从之前纪录片里看到的艺术家专访讲到一年前在伦敦看的展览,并介绍了一会儿最值得看的几件作品,取完票走到美术馆门口的时候,项适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
“你先进去吧。”没听见回应,他抬头看了郁清弥一眼。
“哦。”郁清弥把其中一张票递给他,“你要是等下要进来找我,我大概率在‘永恒的流动’那个展区里。”
项适原“嗯”了一声,随手把票塞进大衣口袋,转身往外面走去。
郁清弥想了想,刚刚自己好像话有点太多了,看项适原毫不留恋的背影,他其实没有自己想的感兴趣。
***
项适原在美术馆附近一个餐厅包间里见到了梁金和他点的两杯咖啡。
他走进来的时候梁金站起来:“看起来你还不错嘛。”
“不然呢。”项适原耸耸肩。
他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不知怎么就沾染上郁清弥的习惯性小动作。
梁金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妥,与他详细汇报他落海之后项家各股势力的一系列动向。
项适原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烟盒,忽然摸到纸片微硬的角,想起了郁清弥把票递给他时的神情。
小家伙似乎有点生气,还有点失落,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
“你有没有在听啊?”梁金怀疑他这个表弟是不是被海水泡傻了,怎么听着听着表情就不对了。
“在听,项胥离开伦敦了,然后呢?”一心二用对项适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估计他今晚就会到这附近了,”梁金压低声音,“我已经派Grace带人去扑项胥在伦敦的空巢,运气好的话,老伍和小K会因为背叛你付出代价的。”
一切照计划进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人就执行细节又做了很多讨论。项胥阴险狡猾,势力繁杂,想要扳倒谈何容易,项适原回去后还得拜访一些前辈,列完名单让梁金先去铺垫铺垫。
等事情谈完后,咖啡已经续完又凉了。
梁金伸了个懒腰。他可真佩服项适原,挂着伤费神了半天,看起来气色比他这个健康人士还好,啧,同样是Alpha,怎么人与人的差别这么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项适原咬着烟含糊地说。
他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忽然像气球被戳了个隐秘的针口,嘶嘶漏着气,对回去之后必然会发生的血雨腥风感到疲惫。
“那个小Omega应该没胆子跟你玩儿双面间谍吧?让他一个人溜达放心?”
“不放心。”项适原顺坡下驴,伸手掐灭烟头,“没事了吧,没事我撤了,得去看着他。”
“要不把项胥给他的标记洗了,你可以上,”梁金半开玩笑地出馊主意,他不知道项胥还没给标记,毕竟那可是项胥啊。“然后用Alpha信息素恐吓他,让他去刺杀项胥,就算失败了也能恶心死那个老色胚。”
项适原瞬间露出厌恶的神情。
梁金连忙拍拍他的肩:“好啦,说笑的,知道你看不上这种下三滥手段。”盗亦有道,黑帮也有不屑干的事。
“先走了。”项适原把咖啡喝了,站起来就要走。梁金的话让他不是很舒服,他当然知道梁金在开玩笑,但他同时也意识到,项胥有可能是出于某种目前他还不清楚的原因,暂且放郁清弥一马,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善心就会耗尽了,而项胥的仇人不比他少,别人可不一定有什么底线,等郁清弥真的跟项胥搞在一起之后,也许立刻就会有人对那家伙下手……
不管是跟项胥搞在一起,还是有人可能下手,这两个假设都让项适原的神经瞬间着了火。
“这么急干嘛,”梁金喊住他,“难道那个Omega真要看那么紧啊?我找人去……”
他没说下去,因为项适原甩过来的眼神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