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番外(104)
她便哭着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这些年为什么一直阻止我见我儿子?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
她没有问阿pear后来对薛貌生还做了什么,无所谓了。
都过去了……
阿pear料定会有这么一天,她把下巴埋在沈蕊颈窝上,小声地说:“对不起……我至今没办法释怀。是薛貌生毁了你……你扪心自问,你每次见到薛惟,你都不会想起薛貌生当年对你做的事情吗?”
沈蕊痛苦地摇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pear这个问题。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原来阿pear一直惊魂未定。
这些年,背地里,她为自己做的打算还有哪一桩?她如何能完全地去怨?
她抱住阿pear的头,见阿pear赤/裸的双脚在床单上踩满血印,更是悲从中来,言语哽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薛惟没再出声,他默默地将门给掩上,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
他以为自己得知真相的那一刹,会释怀,会怨恨、会指责、会大骂。
然而没有,该死的他就是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原来沈蕊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她不是没有过任何动作。
原来阿pear对沈蕊的感情那么深,难怪第一次见阿pear的时候,阿pear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敌意。
原来当年薛貌生搬家,不全是因为自己,还因为阿pear暗中动的手脚。
想到那双断臂,薛惟脚不沾地,魂飞天外地出了别墅。此刻其实已经是夜晚十一点整了,回头看,别墅二楼的灯光亮如白昼。那其实是沈蕊一开始就想要的生活吧?和爱的人厮守在一起。
池越焦急地在外道边上走动,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薛惟都没有接。
来之前薛惟给他打了预防针,说自己过去见何旭阳是想跟何旭阳谈一谈阿pear和沈蕊在一起这件事。
谁知这一谈,谈了好几个小时。他疑心薛惟出事,好几次都忍不住地想要冲进去把薛惟给带出来。
但何旭阳的人三番两次地将他阻拦在外面,并传了何旭阳的话,薛惟正在和阿pear谈话,让他呆在原地。无法,池越只得在原地徘徊。
又过了十分钟,一道身影渐渐出现在视野里。池越大步跑上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见薛惟抬起那双早已蓄满泪水的杏眼,见到他人来了,眼泪再也崩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掉。
这去一趟怎么还哭上了?池越将薛惟抱在怀里,没问薛惟为什么会哭,只说:“别哭了,别哭了。”
薛惟双手扒住池越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池越,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原来我是多余的……”
池越脸色一变,抬掌去擦薛惟的脸。说:“我来想办法,好吗?你要是觉得我可以,就把难关告诉我。听我说,你怎么能是多余的呢?
你怎么能那样想自己?在我心里,你是很重要的人。我人现在站在这呢,哥哥,你抬头看看我,你还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吗?”
我人现在站在这里
当年如果没有薛惟,池越不知道自己会站在哪片土地上。
池越的语气这样温柔,和薛惟在一起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做过那些越界的事情。
即使薛惟始终没告诉他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失控,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患上的精神疾病。
但池越半步都不踏入,那让薛惟感到痛苦难捱的怪圈模式,他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有分寸。
他不是一向都要越界的吗?
“我……”薛惟看向池越,心道池越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爱护他?他此刻已经哭花了眼,见池越不停地哄他,又亲掉那些眼泪,他哭得更厉害了。
真的很丢人。
还是在池越面前,不是一般的丢人。
有时候他觉得那个三十岁的男人不是他薛惟,而是池越。
否则,为什么他会毫无防备地在池越面前掉眼泪?他比池越大了整整七岁,池越吃过的米饭没有他吃过的盐多,他怎么就能像个小孩一样,缩在池越怀里嚎啕大哭?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半晌,池越拍拍薛惟的后背,哄道。
薛惟哭累了便闷声不答,只一个劲地缩在池越怀中。他双臂抱着池越,胸膛贴着胸膛,彼此的心跳声如雷鼓,在耳畔炸响。
两人在一起之后虽然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但薛惟从没这样抱过池越,像是害怕对方从此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一样,紧紧相拥不松手。
没来由的,池越心中突然漏拍半调,总觉得薛惟的举动太过反常,与其说抱,不如说是往怀里紧勒过去,像是要嵌进怀中,与对方的血肉混为一体,再无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