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他心怀不轨+番外(29)
路野坐起来,捻灭了烟,“至于裴汀,再说吧。”
*
自从裴汀离开后,路野就没有在裴汀的房子里住过,不方便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欢在这个有着两人共同回忆的地方留下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记忆。
发视频那天是早上匆忙回来的,和裴汀聊完,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那之后两人没有聊过天,有尝试过找话题,却觉得很多余。多余的路野回想二十天和裴汀同在屋檐下的生活觉得只是一场幻觉,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和从前一样。
也不是没有过一个星期没见面的情况,但那个时候的他们本身就不熟,也不能说不熟,应该说是没有过大半年每天都见面的经历。
在时间的前提下,每天见一个人会变成一种习惯,太久不见就会演变成想念。想对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猜测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在干什么。
路野对着聊天窗口发呆后屏幕熄灭,随后屏幕又自动亮了起来。
是裴汀发过来的消息:睡了吗?
路野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回他:没有,你睡不着?
裴汀回的很快:嗯,聊天方便吗?
路野:方便的,我在家。
消息发出去后,窗口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两分钟,都没有等来消息。正想问怎么了,下一秒就收到了裴汀的语音通话。
不是视频通话,路野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还是接了语音。
“小野?”裴汀声线偏冷,小声说话时却显得很软。
“嗯,睡不着么。”路野问。
“应该吧。”裴汀想了想,“有点不习惯。”
习惯两个字让路野怔愣了下,明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还是不死心地问:“认床吗?”
“说不上来。”裴汀说几个字就要想一会儿,这明显是困了。但他后面借着困意讲出来的话,却让路野瞬间清醒,“好久没见你了,有点不习惯。”
路野心头一颤,呼吸少了一拍,他知道裴汀讲的话很单纯,像是习惯了早餐有一天没有吃到一样的单纯,他却还是纵容自己想多了一会儿。
“你想我了吗?”路野稳着语调问。
裴母的住宅不算偏,路野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窗外的扰民的喇叭也响了,本来就不大声的话,彻底被喇叭声盖住了。路野顿了顿,无声地笑了下。
裴汀的声音语调高了些,明显是被闹清醒了,“小野,你刚说什么,喇叭太吵了,我没听见。”
“没什么。”路野平静地说:“想问你在家里玩的开心吗。”
“以前我也回来,没见你问过我这个问题。”裴汀说。
“是么?”路野笑了笑,清润的嗓音里夹杂着很轻的电流声,“那现在问,算不算晚。”
“不算。”裴汀想都没想就回答,又问:“小野,你是不是想我了?”
“......”路野可以发誓,他从来没发现裴汀打直球的能力这么强,想了想,心一横把球打回去,“如果我说是,你会早点回来么?”
裴汀想回答“是”,但那一刻,他没能发出声音,他想大概是嗓子太干了原因,于是等他清完嗓子,又忘记刚刚要说什么了,只好回:“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裴汀甚至忘记了路野的问题,只是随口回答我也不知道。
而这语调寻常的五个字,却让路野想到了周亦亭那天讲的话,心情有片刻低落。
再往后聊天便避开这些,捡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到最后两人是带着困意睡的,不算太糟。
十二月开始,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这天裴汀起了个大早,孤身一人出了门。墓地离的远,坐了四十多分钟车才到山脚,季节不对时间太早,花都很难买到一束。
山脚有个人家倒是种花,裴汀是在十五岁那年注意到这户人家的。当时扫墓是跟着裴母来的,从山上下来,看到一户人家院子里种满了花。那时候是清明,花在悲伤的时节里开的茂盛。
十八岁以后,裴汀是一个人来的。不是清明,而是忌日,不清楚那个日子更值得想念,但这两个日子他都很想念父亲。
本着试试看的念头,敲响了这户人家的门,门打开,里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挑眉,“有事?”
那年裴汀才十八岁,贸然敲了别人的门已经让他觉得窘迫,而男人轻佻的表情更是让他局促,支支吾吾的,“我想买花。”
“冬天买花?”男人笑了,手臂搭在门上打量他,“干吗?”
“扫墓。”裴汀抬起头看他。
男人上下打量着裴汀,随后收敛神情,正色道:“我不是专业卖花的,种的也不好看,有什么给你什么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