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句拿起杯子,再和张启铭的杯子碰了一下。
余句:“谁又不是呢。”
“所以你后来没有选F大,也没有选H大,为什么?”张启铭问。
余句言简意赅:“我妈她生病了,A市近一点,”他耸肩:“A大也挺不错的。”
张启铭看着余句的眼睛长久,又叹一声:“真烦。”
余句也:“真烦。”
张启铭又激情喝了好几杯,自己喝还不够,吵吵着让余句也喝。
那余句。
当然不喝。
“你刚刚说你妈妈的病,”张启铭问余句:“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余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张启铭点头:“那就好。”
“句号,”说着,张启铭又拿起了酒:“我们还是朋友吗?”
余句没有多思考,反问:“不然呢?”
张启铭终于有点开心的样子了:“我们又没有错,是吧?”
余句的回答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张启铭被余句逗乐,他凑过去:“我看看。”
余句横了张启铭一眼:“早好了。”
张启铭:“要不我给你写封道歉信吧。”
余句:“这不得来个一千字?”
张启铭:“哇靠,你饶了我吧,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张启铭肉眼可见的开心,他又道:“我工作调回A市了,以后经常找你玩啊。”
余句摆手:“随便找,我都没空。”
张启铭:“哈哈哈。”
大概是高兴了,眼看张启铭又要开一瓶,余句赶紧阻止他。
“行了,你别喝了,一会儿还得我扛你回去。”
张启铭哟了声:“你现在定力这么好。”
余句:“也还行吧。”
“当初你可容易被我怂恿了,”他说着摇头:“不对不是我,应该是狐狸哥,你可太听他的话了。”
余句:“……”
怎么又顾千行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和狐狸哥联系上的啊?”张启铭问。
余句:“没多久,也就这个月吧。”
张启铭惊讶了:“啊?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余句想都没想就说:“不熟。”
张启铭笑了:“回答这么快干什么?你和他有仇啊?”
余句心虚:“没有。”
张启铭是绝对绝的直男,根本没有半点哪方面的心思。
啊当然,余句也是直男哈。
“你俩闹矛盾了吗?”张启铭有些好奇地又问。
余句:“没有啊。”
张启铭:“那他为什么默默做这件事不让你知道。”
余句小声:“我怎么知道。”
余句其实知道一点。
他诉苦了,所以顾千行是想帮他解开这个结。
“说到狐狸哥,有个事情。”张启铭又道。
余句:“什么?”
“那个时候,就后来嘛,狐狸哥来跟我要过你的联系方式,”张启铭很不好意思:“那时候不是,我们那个什么吗,我就跟他说,你不想见他。”
余句顿了顿。
张启铭问:“你们后来就真没见过面啊?”
余句:“没有。”
张启铭:“哎呀挺可惜的,”张启铭遗憾地啧了声:“他挺喜欢你的。”
虽然知道张启铭口中的这个喜欢,不是那个喜欢。
但余句的还是……
这滋味不能说好受也不能说难受,只能怪顾千行给他的影响太大。
顾千行顾千行。
为什么每天都有顾千行。
还好张启铭晚上还没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结束了之后,余句把张启铭送回家。
顺便,也见到了张启艺,和张启艺打了招呼。
回去的路上,余句把车窗开最大,任冷风直直拍他的脸。
然后发呆。
回忆太多,分享太多,这会儿一个人了,余句竟然觉得有些寂寞。
还莫名的心情复杂。
所以就此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公寓。
到了楼层,出电梯,余句发现本应该关着的灯这会儿竟然亮着。
而本应该空空的走廊,这会儿却站着一个人。
余句有些愣神。
“你怎么。”开口,余句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那就重新说吧:“你怎么在这?”
顾千行看着余句的方向:“等你回来。”
毫不掩饰,直来直往。
再次遇见,顾千行似乎一直是这样。
余句哦了声:“我回来了。”
顾千行只嗯了声。
在余句往顾千行方向走的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刚才在车上吹得冷冰冰的脸,这会儿有些回温,每一寸的毛细血管都在发热。
走廊安静极了。
到了跟前,余句问他:“你怎么来了?”
顾千行声音很轻:“我想,你现在可能需要人陪。”
仅仅这一句,余句一直紧绷着的,拧着的心,瞬间放下,也瞬间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