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125)
秦卫东知道他怕,他攥着方黎的手,用只有他和方黎听得到的声音说:“宝宝,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事,也不要怕,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不会叫你孤单一个人。”
方黎刚想点头,他就怔住了…
他的眼眸逐渐睁大,直到里头只盛得下秦卫东一个人的样子…,秦卫东没有顾忌护士,他吻了方黎的额头:“你知道我从不骗你,乖,听话,真的不怕。”
秦卫东的唇是冷的,方黎进手术室,他何尝不怕,可落在方黎心里确实热的,不仅热,还烫得很,那种温度传递到了方黎全身,方黎吸了吸鼻子,他点了点头。
他的心脏室间隔缺损严重,手术预期要进行六个小时。
秦卫东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六个小时,叶云珊也来了,看到儿子从早上站到了中午,几乎没动过,她心疼儿子,对秦卫东说有人在这里守着,让秦卫东先去吃饭。
她说了两遍,但秦卫东好像都没有听到。
直到叶云珊又叫了儿子两声,秦卫东才听到她在讲什么,他说不用。
一直等下午,对秦卫东来讲,这是他迄今为止二十一岁的人生里,最漫长和最煎熬的六个小时,方黎在里面开刀,那种疼痛好像是没有麻醉一般,感同身受地映射在他身上。
秦卫东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方黎带着他和镇子上的其他小孩玩,那些小孩欺负他是个没爸没妈的「小哑巴」,方黎抄起担水的扁担就把那群小孩打跑了。
那时候方黎还没有扁担高。
后来,他们大了一些,到初中时,他的身量飞涨,高过了方黎一个头。
那时也正是方宏庆最有钱的时候,他给方黎在市里买了最时髦的小汽车削笔刀,在学校被捣蛋的男同学抢走了,方黎上去跟他们理论,没抢过。
秦卫东去接他时知道了,第二天他就动手抢了那几个男孩的书包,把他们所有的削笔刀都倒出来给了方黎,让方黎挑。
那件事让他和方黎被老师罚站了一周,但方黎只是笑,哈哈大笑,说他没白养秦卫东。
他们一直影形不离,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连长大了也是这样,在重泗那个小地方,他们无忧无虑,也没人会觉得他们那样的亲密不对。
医院的时钟转过了下午三点半,手术终于结束了。
这场手术集结了省医和京市最权威的专家,手术很成功,方黎心脏上的破损被填补,让差点就濒临坍塌的左心房在未来几十年终于不用再超负荷的运转工作。
秦卫东的双腿终于有了一种重新踩到地上的感觉,他们并见不到方黎,方黎就从手术室直接被推进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护病房。
开胸手术后,最怕的就一系列并发症,一旦患者发生心内感染、肺部血栓,都是致死性的,医生护士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监护病房里待了三天,方黎终于醒了,手术劈开了他的胸骨,方黎第一反应就是疼。
医生给他上了镇痛棒,他的刀口过大,没办法咳嗽,为了防止痰液窒息,他又被插了引痰管,护士来为他更换时,方黎忍着灼烧般剧烈的疼痛,问护士他的朋友在哪…
护士似乎进来前就被交代了,只要他醒了,就告诉他,于是她赶紧指了指外面站着的男人:“你的朋友就在外面,他让我转告你,手术很成功,不要怕。”
方黎微微转动了眼睛,偏向外面,他看见窗户外面的秦卫东,秦卫东向他招手,用口型比了个“我在。”
方黎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秦卫东骗他,还对他说什么睡一觉就好了,怎么他现在全身就像在冰窖里被埋上了一个世纪那样僵硬..,他的眼皮和呼吸都很重,又睡了过去。
在监护室里待了整整五天,等他平稳地度过了术后的危险期,为他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也都松了一口气,方黎被转到了他原来的特护病房。
在监护室时,他带着氧气面罩,插着引痰管,看不清楚秦卫东,等转到病房后,他换上了鼻插式的氧气管,身上复杂的监测仪器也撤掉了些。
只是开始那几天,为了避免他的刀口裂开,不仅整天各种营养液输着,吃饭也要靠鼻饲,把方黎折磨得够呛。
毕竟天天都有那么几根难受无比的管子轮番插进他的喉咙食管里,简直像上刑一样..!
秦卫东就像冯晖说得一样,忙前忙后的伺候他,给他拆药,碾碎了,混进水里,一勺一勺地喂给方黎。
抗生素苦得要命。
“你好几天没刮胡子了…”
方黎已经摘掉了鼻饲管,他最近能吃一些流食,他一抬手,就牵扯到了刀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秦卫东见了,赶紧扶着他躺下:“你动什么,这几天是最疼的时候,医生叫你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