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到的时候曹肆亲自等在船舷下，远远的跑过来，从杜宇年手里接过贺铮的轮椅。

“你可来了，等你半天了，走走走，我让人备了好酒。”

贺铮看着船上的布置，还挺像那么回事：“你几个姐姐呢？”

“大姐晕船，二姐恐水，三姐……噗，我三姐夫最近给她找了个‘妹妹’，估计她有的忙了。”

曹夫人在世时偏疼小儿子，有些重男轻女，导致曹肆和几个姐姐关系都不好，也就是最近几年才稍有缓和，曹肆头一回主持这样的大场面，她们不来倒是好事，也省的还得分心留神她们捣乱。

“我给你留了顶楼的套间，挨着我，窗户能看见大海，另一个边是张太太和他家大公子。你岳家在下面一层，不是不给你面子，沈家的地位还到不了这层，今年董家，何家都来了，何家老太太就爱倚老卖老，张嘴闭嘴的规矩，我可不敢招惹。”

“无妨，已经挺好的了，况且我来也不是跟他们沟通感情的。”

“那你是……”曹肆听傻了，之前贺铮特意叮嘱他，给沈家送请柬时，一定要说自己也会到，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贺铮：“给我太太催嫁妆。”

曹肆更懵了：“……诶，对了，我小嫂子呢？怎么就你跟杜助理？”

贺铮：“在家，高三功课紧……”

好吧，他忘了，那位真是个“小”贺太太。

“坏了坏了。”曹肆突然想起什么，坏笑着压低声音，“我还在房间里给你准备不少好东西呢，哎嘿，哎嘿嘿。”

至于什么好东西，贺铮不用想就知道，果然，进了房间，床头的避x套，柜子里的情Q内衣，墙上还挂了个小皮鞭。

贺铮吩咐杜宇年把东西清理干净。

杜宇年找个了不用的袋子，不一会儿搜罗了一大堆，大部分扔进了垃圾桶，有几个实在看着新鲜，他就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贺铮看着当着自己面做这一切的杜助理，为远方的侄子捏了一把汗。

沈悦凌原本也不想来，最近工作实在不顺，虽然贺家已经遵守约定，同意注资共同开发新的服装产品线，可派来的项目经理吹毛求疵，一会儿说生产线机器型号老旧，一会儿又说产品定位不明，各种找不痛快。

姜潮就劝她，不如趁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曹家的聚会要来不少人，去交际一下也好。

沈悦凌这才动了心思，和姜潮一起上了游轮。

第一天是欢迎晚宴，之后安排了一个舞会，也是早早结束，让大家养精蓄锐。

贺铮在晚宴时露了个脸，和住顶楼的那几家寒暄几句，然后就回房间，留下杜宇年在下面应酬，之后的舞会俩人连面都没露。

姜潮心里焦躁也只能按下，任由沈悦凌拉着他去泡温泉。

第二天贺铮还是晾着他俩。虽说都是燕京城的豪门世家，可也是等级森严，贺铮那一圈子沈悦凌自然挤不进去，他陪着何家老太太打了一下午麻将，就连曹肆也只有坐旁边伺候牌局的份。临了结束的时候，杜宇年推着他的轮椅从旁边过，贺铮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俩，就连孙家那暴发户，他都和人家点了头。

沈悦凌想起贺铮的样子就来气，虽说他们沈家收了钱，可冲喜这事儿救了你贺铮的命，你不说心存感激吧，处处使绊又是什么道理，要不说她合该和姜潮是两口子，这会儿已经不想着凭借沈家的地位，能和贺家联姻？再者，那是正经结婚么，迷晕了药倒了扛进去的。

沈悦凌半夜气的睡不着觉，脾气全朝姜潮撒过去。

“都是你妹妹出的好主意，说什么救了贺家的燃眉之急，他们得念我的情，你瞧瞧那个样子，念我的情，找那么个丫头片子天天跟公司里堵我，这不行，那不合规定，就他们贺家金贵，上台面，我沈家就是小破作坊！还我不懂管理，我做生意时她还不知道哪吃奶呢！”

姜潮下地给她倒了杯水。

沈悦凌抓过去一把扔开，玻璃杯擦着姜潮的脸摔在地上。

“还有你妹妹，半点忙帮不上，净添乱。”

几天过去，尚荷别说重新找供应商了，手下的包工队因为迟迟不开工，都走了两个，每天账上的钱刷刷往下掉，崔英石一天打八个电话催，姜潮本来心里就有火，听了沈悦凌的埋怨，脸上一瞬间闪过一抹阴鸷，他低下头，把破掉的玻璃杯扔进垃圾桶，等再抬头时已经收拾好了表情。

“别气了，大晚上的，生气伤身。”姜潮语气温柔，哄了会儿沈悦凌，“下去吃个夜宵吧，明天我们都晚一点起，睡醒了咱们再去泡会儿温泉，你不是最喜欢那个了么……”

沈悦凌这才换了衣服和姜潮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