の阉割计划(20)
男人对他的好,他的态度从来是接收但不接受,毕竟他的笑容都有完备严苛的价格体系,一切明码标价,幸而哄人是永远不蚀本的。
“这有什么,还不够好,现在就受不了了?”王羯把他压倒在后座上,笑着说:“千金也难买你一笑。”
“你也太好了,就只想听我笑。”贝缪尔偏着雪花莲一样贞洁无瑕的脖子,说:“就不想…听听别的,更好听的?”
王羯骨头一酥,眼镜都掉了,但想到花了几千万才能打一炮,实在窝囊,气恨恨地说:“早知道今天,当初我肯定第一个下去救你,还有陆赫那臭小子什么事。”
“什么?”贝缪尔脸色一变,目中凝聚出危险的冰花,“你怎么知道他救我了?”
“没什么。”王羯只想赶紧进入正题,笑着说,“我说那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了是我,一年半载也从你床上下不来。”
可是甜言蜜语还没说完,王羯大声叫了出来,吓得脑袋撞到车窗,灵魂都被击飞了。
贝缪尔的后颈有可怕至极的纹身,腺体那么娇嫩的器官上,错综复杂地布满或新或陈的刺青。
彻底软了的王羯只能答应贝缪尔的要求,带他回医院去看望爷爷。
王羯在病房门口徘徊,贝缪尔的背影美丽极了,但那血红色的刺身若隐若现,让他持续处于阳痿状态。
他对自己的洋相大出颇感恼恨,所以对着正巧来探病的陆赫,没好气地说:“陆大律师来干什么?”
陆赫平静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无视曾经的大学同学。
陆赫的冷漠,不仅因为王羯为了入赘豪门抛妻弃子,还有他自己身价上亿,却让父母住在老破小的二环外,真是不仁不孝到了极点。
“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王羯笑了笑说,“我在你这登个记接盘,老同学情分了啊,这是。”
陆赫浮现出淡淡的困惑。他听过很多人因此不惜和自己宣战,甚至为了贝缪尔要死要活,一直觉得他们多少有点大病。怎么自己眼里百无一用的无脑花瓶,到他们嘴里就成了人美心善的九天神女。
可是,贝缪尔给爷爷喂粥的样子,的确德艺双馨。
也许他们有自己心里的哈姆雷特吧,陆赫忽然这么想。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次,陆赫没有冲进去捉他出来。
人类的心理很贱,送到嘴边的东西总是不香,而花了天价还失之交臂的,反而最想维护、甚至爱戴起来。王羯打抱不平:“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不上我们贝贝哪里啊?这也能坚持,真的离谱。”
放在往常,这真是道送分题,陆赫能写篇论文出来。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渐渐地摸不透贝缪尔了,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第11章 深冬帘幕千家雪
陆赫说:“一大早,一声不响去哪里了?”
贝缪尔越了狱,一众医护大眼瞪小眼,陆赫还得给车马费和辛苦钱。
“出去吃早饭,哪也没去嘛。”贝缪尔也觉得这个谎言太拙劣,高挺的鼻尖去碰陆赫垂下的手掌,祈他揉蹭抚摸,水灵灵的眼睛青翠沁人,特别仰慕的目光停在陆赫下巴上,“小狗勾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陆老师,高抬贵手,饶我一次,不生气啦好不好?”贝缪尔说,眼神富有夏日生动的悦目,求欢似得求怜爱。
很难说陆赫是大发仁慈慷慨之态,还是习惯了被贝缪尔放鸽子,他只是说:“陆琅回来了,今天她生日,和我回家一次吧。”
无怪乎陆赫能成为顶尖的明星律师,陆氏一门都是人中龙凤。
陆父是国际大所的纽约、伦敦等地的大Partner,手下的团队只接高端诉讼、高端交易,经手无数十万亿级的资本交易,甚至到万亿级的对赌。
而陆母是世界闻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她二十岁就已登台柏林德国大剧院、米兰LaScala大剧院、美国纽约林肯中心,三十五岁就成了威尔第国际声乐比赛的常驻评审。
但他们都很随和,家庭氛围清直雅正、自由民主,房子也是低调的新中式装修,陈设都是半新不旧,佣人只有一个保姆。
陆父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简简单单说:“来了。”
“陆赫,最近怎么样。”陆父拍了拍儿子的肩,示意他把桌上热茶喝了,随口说,“我看你妈妈很喜欢那孩子,你还是老样子吗?”
陆赫路过半掩的房门,看见母亲坐在钢琴凳上,贝缪尔站着笔直,歌唱的样子像一只金字塔顶端的云雀。
他的喉部快速颤动发一连串华丽高亢的装饰音群,那是多尼采蒂最有名的歌剧作品《拉美莫尔的露契亚》。清亮剔透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哀而不伤的终章,仿佛美丽的花园里有只蝴蝶在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