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60)
“是啊,怎么这么多信?”蒋戎把纪天养的问话喃喃重复一遍,然后反问回去:“信箱钥匙带了吗?”
纪天养摇头:“在楼上,我去取。”
蒋戎:“好,我在这里等你。”
纪天养看他脸色不好,不想他单独等在楼下,所以讪笑提议:“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等下我自己下来取就好。”
“不好,你快去。我在这里等。”蒋戎态度坚决,纪天养没辙只能乖乖上楼拿钥匙。
等纪天养进电梯,蒋戎立即低头把手里信封撕开,缓缓取出信件……果然又是他遭遇绑票时被拍下的凌辱照,上边还用黑色记号笔歪歪扭扭写上两个字:贱货。
蒋戎塞回信件,用指尖从投信口里再拽出一封,类似的照片,雷同的咒骂。不堪入目,下流至极。
蒋戎手按额头僵立原地,他努力思考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有没有被其他邻居拣到看过,送来骂他的用意何在?……既然收了钱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
他脑子里问号很多但思路很乱,眩晕感越来越强,心脏抽紧吸呼艰难,脸色憋得白里泛青。
纪天养七八分钟后回来把钥匙交给蒋戎,面色凝重又疑惑:“怎会有这么多信?到底什么事?”
他们俩平时用手机和电脑浏览时事资讯,没有订阅报刊杂志的习惯,所以平时信箱最多只接收几封广告纸或对账单。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多信件绝不寻常。
但纪天养刚伸手想要帮忙就被蒋戎一把推开,下手又急又重,纪天养毫无防备之下差点仰面摔倒。
蒋戎这样焦躁更让纪天养疑窦重生,但当他再次上前想要追问时对方一句话又让他感觉力不从心有口难开。
蒋戎说:“是情书,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不关你事。”
*
【作话】
『逆子』=我是你爸爸
『给你生个弟弟』=我是你爸爸
第44章
蒋戎三两下把所有信件捋成一摞抓在手里,打眼估量有二三十封。
他进家门后鞋都没换,直奔书柜取出一把钥匙,然后立即进卧室将门反锁。
纪天养连忙追上去试图将门抵开,但稍微晚了半秒,房门落锁吓得纪天养立即拍门叫嚷:“Uncle别锁门!到底什么事?有问题我跟老爷都会帮你,快把门打开!”
大部份抑郁症患者都有自戕倾向,蒋戎特意反锁房门绝不是什么好事。
蒋戎身体很不舒服,但绝不允许别人看见信封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随手抓起书桌上一只茶杯砸向门板:“别吵!我没事,我需要时间处理问题。”
纪天养噤声收手,不敢再刺激他,但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屋内声响。
蒋戎踉跄跪地给自己注射镇定剂,然后双手紧紧交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像念经一样自言自语:“蒋戎这不是你的错,没关系,都过去了。冷静,冷静,抓住真正的坏人,你可以的,你能行。蒋戎你是一名士兵,你在打仗,稳住,你一定能赢。”
等他感觉世界不再颠倒,耳边轰鸣消失,眼中扭曲的事物恢复正常,扶床沿起身回书桌前落坐。
所有信件被分类整理,共计三十二封,其中六封是广告纸和帐单。另外二十六封装载照片与辱骂言语;其中“杂种”被重复七次,“下贱”和“贱货”共出现五次,其他诋诲脏话五花八门,没有固定特征。
蒋戎阴翳目光落在“杂种”上,咬牙切齿低斥:“我不是杂种,你那个被打掉的私生子才是杂种……贺伟诚你这个老杂种。”
用记号笔在照片上写的字笔划歪斜结构扭曲,应该是右撇子用左手书写。
蒋戎把照片叠在一起,重新按画面排序。
21岁那年蒋戎被兔面人绑票囚禁三天,第一天的白天只是被绑着,甚至还得到少许食水。
首次侵犯发生在第二日凌晨,原因是看守他的兔面人打牌输钱拿他泄愤。这次欧打与侵犯没有预谋,纯粹是场意外。
第二天下午蒋戎遭受第二次身体侵害。接着情况开始失控,有人施虐有人围观,有人拍手助兴,有人拍照留念,劫匪的狂欢蒋戎的炼狱。
所以照片拍摄是有前后顺序的,蒋戎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总共拍摄多少张,但他能靠记忆大概分辩出这些有没有囊括从开始到结束的所有“环节”。
前几次电邮里的照片也在其中,从头到尾记录了蒋戎人生至暗二十四小时。
蒋戎最终得出个结论:“这些应该就是全部了。”且令人欣慰的是些照片都是“原版”。
九年前市面上还只有胶片相机,所以先前电邮里的电子照只能翻拍老照片,而现在蒋戎面前这些照片已经存放至略有褪色,明显是陈年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