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179)
贺伟诚着急抓贺子旺回爐港也是为这件事,他需要父子齐心同舟共济时贺子旺竟然被蒋戎拐到萨亚去,如果萨亚那边再像去年一样搞出大亏空,嘉实金融形势无异于雪上加霜。
再联想到贺子旺跟蒋戎暧昧关系,贺伟诚忽然连呼吸都觉困难。
他觉得这辈子活到今天已算最兵凶战危的险关,然而就蒋戎一手摆布的临终杀局来说,才仅仅完成上半场热身环节。
贺伟诚先前让保镖跟萨亚那边公司里员工四处堵截贺子旺,民宿老板、包车司机、纪天养,乃至几位项目经理全都知情。
萨亚警方一查即知,很快便联系到爐港警方。鉴于贺伟贺身份显赫,隔天清早警务副司长王宽亲自带队上门请贺伟诚回警局协助调查。
贺伟诚一边给自己律师拨电话一边告诉登堂入室的高级警司:“你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我跟蒋戎失踪有关,我不可能仅凭某些人胡思乱想就跟你们走。”
王宽不为所动:“早前已经有人指认你参与一起绑架勒索,一小时前我们到蒋家取证,这是蒋戎去年收到的勒索信,你可以先看一下。”
说着从助理手中文件袋内取出几张照片跟贴纸勒索信递到贺伟诚面前。
蒋戎被兔面人施暴的画面促不及防映入他亲生老爸眼帘,贺伟诚震惊、痛心、悔恨、羞恼聚在一张脸上,像心脏病发作一样嘴巴张老大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电话里贺伟诚律师反复询问:“贺总,贺总?贺先生您请说话?”
贺伟诚勉强回神说了句:“马上来我家。”就挂断电话。
但最终两小时后贺伟诚还是被爐港警方请到重案组问询室。他前一天还觉得儿子们的事情较为次要,不愿意分神多想。
如今贺伟诚脑筋混乱坐在问询桌前,蒋戎像噩梦一样纠缠在贺伟诚心里,抠都抠不出去。
他想自证清白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说出蒋戎是自己亲生子,亲爹不会害儿子。虽然他自己也才知道真相一天,但这种私隐只要贺伟诚一口咬定知之甚久,别人根本无法戳穿。
问题是如果说出来,他两个儿子要如何自处?
贺伟诚并非不够自私,但要他用两个亲儿子精神重创换自己立即自由,无论如何难作决断。
眼下警方虽然认为他有作案动机,但贺伟诚心里清楚自己没做过那些事情就不会有铁证。被关足24小时质询也好,被提起诉讼也好,总之早晚警方会还他清白。
跟自己大律师明确沟通后贺伟诚决定把蒋戎与自己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暂且隐瞒下来。
无论蒋戎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贺伟诚都不会追究,就当补偿这位私生子父子情义。
但是这样做的代价是嘉实地产股价一泄千里,跖跋冰紧急归港都无法力挽狂澜。
爐港股民眼看嘉实地产二三十年平地起高楼,眼看他三两天大厦倾塌。
许多股民在金融风暴中把他家大桩实业股当避风港,没想到嘉实地产也会说倒就倒。
贺伟诚离开警局当晚住进医院,他住院那两天港股中心像被暴风洗礼一样,不知多少人哭喊要去跳楼。
只宋柏年和他的金融新贵们连开三晚庆功宴,几辈子的钱都赚到兜里,聚会狂欢至几近疯癫。
饮酒至深夜时所有人脸色醉得绯红,神情如同疯魔,人人高举酒杯恨不得当场膜拜宋老板。
宋柏年乱了发鬓斜了领巾,笑声嘹亮气势如虹:“你们不要谢我,我也是得一位侠士指点哈哈!”
投机拥趸们立即追问哪位大侠给大家这样好的发财机遇?
宋柏年不知从哪里搞来一面蝙蝠侠人型立板,抱到大家面前揭开红绸:“就是他喽!名姓我不能说嘅,总之赢下这票以后再不用看别人脸色!什么码头工会,什么许玖跖跋冰,统统都去靠边站!”
捧腹大笑声中宋老板将大把钞票撒向空中,宴会气氛热烈至顶点。
远在萨亚的贺子旺与纪天养已如身处炼狱悲痛得肝胆欲裂。
蒋戎失踪三天后终于被警方在萨亚郊区一块农田旁的村庄道路上找到。
他为把绑架案情境做足,不仅手脚上留有捆绑勒痕,还刻意授意假绑匪对其拳脚殴打造出多处明显外伤。
这些痛楚尚可忍耐,但由于担心医疗检查露出马脚,三天断服抗癌药使他在获救时的确已经意识混乱奄奄一息。
纪天养与贺子旺得到消息赶至医院时蒋戎仍处于昏迷之中,医生对萨亚警方直言:“我们没有把握他一定会醒过来。病人已经脑癌晚期,身体机能几乎丧失自行修复能力,如果药物吸收不好,就很难达到预期中正常治疗效果。”
纪天养背抵墙壁几近崩溃,他在脑中盘衡,结合嘉实集团这几天市值一溃千里惨遭收割的形势猜测,这正是蒋戎想要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