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倒霉蛋(30)
承诺而已……成年人从不当真。
没有任何人会鲁莽地像陌生人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正如同,没有任何人会相信陌生人提出的这样的要求,从头至尾,无人在意,无人喜爱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姓辛名随的这一个。
那边,何景乐被簇拥在原地,似有所感地回首;他看见辛随站在那儿没动,明明紧挨着,却突然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场内光线杂乱,于是对方的脸也一半笼在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这样的发现叫他心慌,于是他开口喊:“辛随。”
对方抬眸望来,依然笑眯眯的,仿佛那只是他自作多情的幻觉。
“晚上聚餐的话,”何景乐往他这边走了走,这下两个人就离得很近了,几乎胳膊挨着胳膊,少爷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好像是蔺妍刚才担心他运动之后不舒服,专程给他带的糖果,他嚼着糖小心地说,“你喜欢吃粤菜吗?”
“你喜欢就好。”辛随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我就不过去了,今晚有个报告要收尾。”
“啊——”何景乐拖长了声调,很担心地,“你是不是真的有事啊,上午还说是逗我的。”
“没多大点事,”辛随还在笑,“就是聚餐的话来不及而已。”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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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一下小山哥和随哥的对话。
山:辛苦你带他了。(我们乐仔天下第一乖巧你敢说一声辛苦你试试)
随:不辛苦,都是朋友。(我们是朋友是成年人你别拿你那一套当爹的标准来要求我)
【中途看到少爷的蠢样之后】
山:和你做朋友我们都放心。(对不起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
【写了明天份的所以明天没了哦!后天见小宝们!亲一百下!
第17章 又出意外
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即使还没踏入社会,但该懂的人情世故也早就懂得差不多,即使是何景乐,再被辛随这么拒绝后,都隐约意识到:什么报告不报告的,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对方只是单纯地不想参与而已。
这一下又令他感到挫败,以至于后面再上台时也有些提不起精神。彼时天色已经擦黑,只剩下他们这一组的分镜和最后全景的收尾还没有进行录制,在导演的催促声里,他没精打采地走上了台,副导演在交代注意事项,看到他,很高兴地蹦过来和他聊天:“紫微星?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
他恹恹地说:“可能被容嬷嬷扎了吧。”
“……”副导演顿了一下,拍了拍他肩膀,“看出来你很累了,加油加油,录完就下班!”
她又蹦蹦跳跳地走了,何景乐站在角落里,一低头,就能看见台下的虞叶好高举着手机,一看就是在录像,向空山则伸手虚虚地搂着他的腰;而旁边的蔺妍似乎举LED灯牌举得有点累,正在跟苦着脸的柯文曜交接这项工作。从始至终,只有辛随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什么也没做。
视线擦过的瞬间,两人短暂地对视过一秒,后者很快转过头去,留他一人在台上陷入了片刻的愣怔,然后又听见工作人员喊:“最后一排那个……何景乐,站上台阶,快点!”
骤然被点名,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按指引站在了最后一截的台子上——这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因为人太多,即使已经按身高排列过,也没法完全地让每一个人脸都暴露在取景框中;于是刚好趁着这次分镜,现场又临时加了节很宽的楼梯,按照排列,他恰好站在最高的那节,也就是最后一排上。
他如梦方醒地站上台阶,这才发现身后空落落的,竟然还挺高;还好中间是宽的,站两三个人跳舞都绰绰有余,应当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
选手已经各就各位,导演手里卷着个文件夹又环顾一圈,一声命令下来,音乐响起,最后一组的成员开始群魔乱舞地扭动,何景乐也专心致志地开始继续打他的太极。
稀稀落落的掌声和欢呼声从台下传来,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虞叶好他们;可偏偏今天这位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大半场都好好的,现下却总心绪不宁,老是忍不住想,欢呼里是否有辛随的声音呢?
他猜不会有,因为辛随永远温和寡淡,像是隔夜的白开水,而他又如此地为这样的寡淡平静而感到安心。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想要看一看,于是,在没什么交互动作的舞蹈中,他终于又忍不住,遥遥地望向了对方的位置,并在这电光石火间,突然想到:辛随的拒绝,会不会是因为他也感到无所适从?
他明白向空山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可是排外无可避免,人应该有选择社交的权利;就像他面对韩元那些人的时候一样,并非融入不了,只是不想融入,所以宁愿选择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