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欢+番外(19)
他懂宋离的无奈,却也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宋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情绪藏了起来,笑着摊了摊手,道:“我的难处…公子也清楚,所以书的事,还请公子替我保密。”
纪清扬眉,淡淡道:“当然。”
宋离:“起码现在的大魏看起来还不是太坏。还能靠送公主、送财宝换得一时安宁。”
纪清看着有些近乎落寞的宋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拈起酒杯低下头掩饰自己莫名的慌乱无措。
“殿下…你…若是相信我…”纪清强按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你想要什么书也可以告诉我,我定尽我所能为你寻到。”
不惜一切代价…
宋离听闻此言有些震惊,小声道:“为什么你…”
纪清没听清:“什么?”
宋离顿了顿,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坦诚相待挺好的。”
……
袁熙在湛露园外从早站到晚,说实在的,他很纳闷这两人才认识多久?就有这么多话要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袁熙这边百无聊赖,纪清与宋离却相谈甚欢,直至日落西山二人才从湛露园里出来。袁熙看自家师哥出来,立马跟了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好跟在后面悄悄地听。
送走宋离后袁熙才从透明人恢复正常。
袁熙:“师哥,你去江南要带上他?”
纪清点点头。
袁熙颇为哀怨道:“那我呢?”
纪清疑惑道:“他要去与你有何干系?”
袁熙:“……”好像也是,纪清下江南也没带过他。
纪清:“师父何时回来?过了生辰我要下江南了。”
袁熙:“今年那么早吗?”
纪清:“对。”
袁熙点点头:“行吧,昨日收到他放的信鸽,说是已经从蜀中启程了。”
纪清:“那就好。”
袁熙:“放心吧,我爹虽然不靠谱,但不会误了正事的。”
纪清苦笑:“师父可是我唯一的长辈。”
袁熙拍了拍纪清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师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纪清看了看他,点点头:“好。”
……
因为宋离的缘故,纪清今日多喝了些酒,晚膳用罢后就回到了湛露园,在凉亭边倚着栏杆盯着月亮发呆,月光清凉如水,洒在一身白袍的纪清身上,更显得他这个人孤寂又冷清。
纪清其实很少有在旁人面前表露情绪的时候,或许今日喝得有些多才在袁熙面露出了一丝苦涩,袁熙和自家师父袁青阳知道他的身世,一直是无不小心的体谅着他,而自他懂事以后也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不让这世上还爱护他的两个人担心。
今日这寒心清冽,后劲却十分大,纪清今日喝了三坛不止,这会儿头昏脑涨,倚在栏杆上不想动,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寒风肆虐的冬日,母亲病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带来一位“高人”声称是他克死了母亲,指使父亲将他赶出家门,父亲毫不留情的将还在为母亲守灵的他打的伤痕累累,丢在了大门前,任他如何呼喊哭泣都无人应答。他只好带着一身伤离开,独自走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
纪清梦到这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梦到这些场景了,今晚…或许是因为见了宋离吧。纪清回过神,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凉亭边上,他努力将梦境赶出脑海,整整衣衫回了屋。
纪清这边已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宋离却还躺在床上与房梁大眼瞪小眼,今日与纪清畅谈一番后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他既是男儿身,又生在大魏皇室,为万世开太平是便是他的职责、他应该为之而努力一生的方向,既然不能为武将,于马上定乾坤,那就做个文臣,有朝一日能提笔安天下。
平心而论,他的不甘心只在俞都做一朵尊贵的娇花,不甘心像二哥宋堪一样做一个养花逗鸟,赋诗作词的闲散王爷,但无奈偏偏生在了皇室,连看兵书都得小心翼翼,不能被人发现,这让自小骄傲的宋离觉得很是窝囊。
家国大事想毕,宋离又开始琢磨起纪清来,他始终还是觉得自己与纪清见过,但他今日问起纪清,纪清却将此问题一带而过,拒不正面回答,宋离只好作罢。
但煜王殿下一向自诩直觉准的堪比天算,纪清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不管别人信不信,纪清承不承认,他觉得认识那肯定认识。
纪清与他并未有过太多交集,但宋离第一次见到纪清便断定对方永远不会害他,否则他不会让纪清带走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