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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刑侦]+番外(512)

作者:三伏第一天 阅读记录

而自己一句“很疼吧”堪称废话文学的经典,比渣男的“多喝热水早点睡”更叫人quan头发硬。

又比如一个星期前,项海一脚踹翻老骚的时候到底带着怎样的情绪。

还有那篇涂涂抹抹的“检讨书”里,一句‘哥,你别生气了’他有多委屈。

这一切邢岳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直到棍子终于落在自己头上,尤其在他把高挂在球筐上的那件衣服拽下来以后。

当初人模狗样叭叭给项海上课时有多理智,这会儿恶念上头被现实啪啪打脸后就有多冲动。

要不是项海缠腿,或许他会成为东江历史上第一个连环“爆蛋”手。

“哥,哥!”项海使劲抱住他的腿,被一股冲劲儿扯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邢岳扒开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坐好,“你先回去。”

“我走不动。”

“那你在这等我。”

“太冷了。”

邢岳这才想起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

“这人来人往的...”项海把自己缩进邢岳的体温,“我坐着多傻啊。”

邢岳只好过去把他扶起来,“那我先送你回去。”

项海从地上站起来,转着脑袋四下看,又朝远处一指,“要不咱们还去上回的单杠那坐会儿吧,那没人。”

他不能让邢岳离开,但也不想回监舍,不然想痛痛快快说句话都难。

邢岳只能依他,扶着他朝单杠那边走。

“哎,衣服。”走了几步,项海又把他拽住,回头朝地上指了指。

“就扔那吧,你还想要啊!”一眼看过去,邢岳的火又蹿了上来。

“不要了,但也不能扔这啊,要不还得写检讨。”项海搓了搓他的胳膊,“你帮我把它弄坏,回头我好去领件新的。”

衣服坏了可以去申领新的,但脏了不行,说丢了就更解释不清。

于是邢岳就折回去,把那件臭气熏天的衣服又捡起来,两个人慢慢朝单杠那边走。

这时候,风渐渐静了,湿冷的空气终于凝成细碎的雪粒,盐一样洒在身上。

“哥,你冷不冷?”

邢岳摇头,“我热。”

准确地说,他是燥,燥得像一捆炮仗,拖着百米长的引信,滋滋地冒火花,却迟迟轮不到他爆|炸。

两个人来到单杠底下,项海佝偻着背倚在立柱上,“哥,你把那衣服撕了吧,撕狠点儿。”

邢岳松开他的胳膊,又把那衣服从地上捡起来。

“撕,使劲儿撕,我看着。”项海在一旁拱火。

于是那条长长的引信终于开始加速燃烧。

邢岳两手扯住衣服一角,猛一较劲,“我操!!”

“??”

这衣服质量好得很,结实得像监舍墙上的铁窗。

“XXXX!”邢岳怒了。引信燃到尽头,他终于爆|炸了。

他再次卯足劲儿,“嗤喇”一声,衣服下摆被扯开一条豁口。

有了第一条,就有第二条。

“XXXX!”

“XXXXX!”

他边撕边骂,边释放边燃烧。

他骂老骚,骂袁国平,骂赵郎,骂霍延...骂所有让项海经历这一切的人。

作为警察,不对,作为曾经的警察,他始终信奉秩序的力量。现在警服换囚服,他依然坚定着这个信仰。

任何破坏秩序的人,都将受到这股力量的惩罚。袁国平如此,他和项海也是一样。

因此他们无怨无悔。

他们甘心在这一方天地里,静静地等待那些秩序的破坏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他现在忽然感觉自己被桎梏了,且束缚他的力量正是源于那个信仰。对作恶者的惩罚迟迟不来,他的耐心在被一点点耗尽,甚至开始怀疑这种坚持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于,他曾不遗余力地把这种信仰传递给项海,可看看项海现在?

他不停撕扯着,消耗着自己的愤怒,直到那件衣服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像巨响过后的炮仗,只剩了一地带着硝烟味的纸片。

项海看着他发泄完,再敛起那一堆东西扔到灌木丛后头。

他自己也感觉累了,倚着单杠滑下来,沉沉地坐在地上。

细碎的雪粒还在飘,但掉在身上眨眼便化了。

鲁迅先生说的对,“这世上从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除非棍子落在自己头上。

就在刚才邢岳像疯了一样要冲去找老骚算账的时候,项海才体会到自己坚持要抠老骚眼珠子时邢岳的心情。

现在想想,那句“不减刑正好,最好再给我加半年”是挺气人的。不过,想必邢岳现在也能理解“恶心我随意,但恶心你就不行”并不是赌气才说的。

说到底,“咱俩谁都别操心谁”就是句最没营养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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