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刑侦]+番外(330)
刚好这时候罗美华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化疗,邢岳也只在开始几天在医院露过脸。
项海倒是几乎每天都会去。他变着法地做些开胃又营养的东西,看着罗美华吃了又吐掉。
后来罗美华干脆不叫他来了。自己这种状态,就算是亲生儿子都不想多见。可项海还是偷偷地来。
被拐卖孩子的解救工作很难,比邢岳预想的还要艰难。
这十来天的功夫,全队上下,所有人感觉嘴皮子都被磨薄了,腿也跑细了,有的连头发都快给薅秃了。
人情与法律就像对相而驶的两列火车,越是交汇的瞬间,彼此间的排斥力就越强烈,任何试图在它们中间维持平衡的个体都会被撕得粉碎。
你选择了一边的站台,就不再是对面方向的同路人。
所以,当这些不顾人情,破坏别人家庭,甚至搞得人断子绝孙的害人精出现时,好一点的,全家人搂着孩子对着他们哭;严重一点的,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抱住他们大腿,或者干脆躺到警车轱辘底下哭;更恶劣的,全武行伺候。
每天除了解救就是在奔赴解救的路上,耳边萦绕的除了哭闹就是怒骂声。这种生活过得久了,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和烦躁。
邢岳原本还计划着找一间烘焙工作室什么的,亲手学做一个蛋糕,等到项海生日那天给他个惊喜。后来才发现这根本不现实,他甚至连去蛋糕店挑一款成品的时间都没有。
浪漫未必需要花钱,但一定要花时间。
邢岳就觉得自己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浪漫的人。
好在项海也同样不浪漫。
最近一阵子周勋就像打了鸡血,几乎每天都霸着会议室给大伙开会。汇总新线索,分析案情,布置任务...项海觉得自己每天见他的时间比见邢岳的还多。
“开会。”
今天是周三,周勋照例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随手关上门。
他也不废话,直入主题,“下午刚收到的消息,最近赵郎在西郊买了挺大的一块地,盖了间仓库,还有好几栋平房。”
“房子盖起来以后,来回出入的车就不少,基本都是货车。”
“有人看见他们成桶地从车上往仓库里搬东西。”
“来,大伙议一议,这老小子搁那整啥事儿呢?”
话说完,下面立刻有人举手,“他不会是打算自产自销吧!”
周勋没表态,只是点上一根烟抽着,继续听其他人的看法。
“很有可能。广东那边的货源断了,新货源又接不上,可他不能不赚钱啊。”
“那一桶一桶的肯定是制毒的原料。”
“操,这性质可就变了。”
“要是真让他这么搞起来,咱东江可就成毒窝子了。”
“不过,他这样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要不怎么说人家狂呢,明显没把咱放眼里呗。”
“是不是能从原料的渠道方向入手查一查?”
“那得首先确定那些就是制毒的原料。”
“或许,这只是他的障眼法?”
会议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包括周勋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项海。
项海就看了眼周勋,见他示意自己继续,就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人明知道咱们在盯着他,还特意弄出这么大动静,这很值得怀疑。”
“制毒肯定要背着人,可太偏的地方,就像赵郎买的那块地,方圆几公里就那么几栋房子,反倒扎眼。”
“而且制毒过程除了原料、试剂和溶剂,对水、电、气体排放的要求都很高。如果那个前后不靠的地方真是他的窝点,就算水电的问题解决了,排出来的废水和废气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以赵朗目前对毒品的需求量来说,小作坊肯定满足不了。可一旦上了规模,在那种地方就更藏不住了。”
“而且,咱们还要考虑到赵郎的性格特点。”项海抿起唇,眼神中难得一见地闪过一丝狡黠,“这个人,又狠又狂,而且睚眦必报。”
“咱们害得他丢了广东的生意,更丢了面子。他吃了闷亏,会不会想要报复回来?”
“怎么报复?就是不但生意照做,还要做得更大,更要做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来。”
“所以我的想法是,他要么不做,做,就一定会找个能瞒天过海的幌子。”
“所谓大隐隐于市,”项海的双手握成拳,目光扫视周围,“或许,他就藏在咱们身边。”
话说完了,可在座的人就像忽然被学渣逆袭的学霸,一个个都愣着,直到周勋带头鼓掌表示鼓励。
“行啊,小子,你这都是从哪学的?”
他很喜欢项海这种工作态度,也欣赏他的认真劲儿。对于新人来说,这很难得,甚至比单纯的勇敢更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