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108)
爱尔兰猎狼犬,咬住就不会松口。
伴随着场内惊诧的尖叫声,沈峭看向笼内,穿着防护服的裁判已经开始倒计时,不到十秒,藏獒已经被咬住脖子无法动弹。
“可以啊,想不到你那儿还有这种狗。”男人站在沈峭旁边,手拢着火机把烟点着,“猎狼犬,你怎么不早放出来?”
“它前腿骨折过。”沈峭说。
“来这儿的狗哪个能完好无损出来的?就那个藏獒,黑赛不知道比了多少次了,你看它后腿,还有一块好肉没?”
看着裁判用铁棍把两只狗分开,沈峭走过去,蹲在大狗面前,伸手揉了两把它脖子下的赘肉。确认身上没有出血点,不顾场内赌徒的咒骂,挂着牵引绳往场外走。
“这就走了?”男人叫住沈峭,上下打量一遍他旁边的狗,“看它这样,还能再比三四场吧。”
“不用。”沈峭说,“我就要它完好无损的出来。”
从侧门出去,工作人员把狗牵走去掉编码,沈峭站在走廊等,厚重的铁门隔绝场内所有声音,四周很静,所以再轻的脚步声也会很容易被发现。
“刚刚是场假赛吧。”有人走到他旁边,轻声开口。
沈峭盯着脚下深浅不一的水泥地,没抬头。
“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话音落下,一只手抓住沈峭的手腕,下一秒,沈峭迅速抬手甩开,力气很大,直接把那只手甩到墙上。
痛感在手背蔓延,小时愣愣地看着沈峭,笑了出来。
“好,你可以不说话,我来说。”小时抬手擦了一下眼睛,不顾不停颤抖的手,开口道,“你有查过跟你在一起的人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程淑然的儿子!程淑然是怎么抛弃你的你忘了吗?”见沈峭依旧毫无反应,小时的情绪变得激动,抬手扯着沈峭的袖口,“他还是私生子!”
一直垂着头的沈峭终于有了反应,小时看着沈峭很慢地抬起头,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
“谁告诉你的。”
“……你知道?”小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知道?”
没人回答,下一秒,沈峭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拎起来。
“谁告诉你的。”沈峭声音压得很低,脖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领口越缩越紧,让人喘不过气,小时看着沈峭,脸上浮现有些惨淡的笑容:“你就只剩这些话要跟我说了吗?”
沈峭看着他,手上的力气更大,他不想过多纠缠,只想知道答案。
“你和跟踪他的人,有没有关系。”
第63章
晚上雪亮的前车灯打在阳台落地窗上,魏方宇偏头看了眼窗外,回过头在书页上折了一个小角,把书合上。从床上下来,还没走到大门口,很重的敲门声响起来,回荡在窄长的玄关。
魏方宇打开门,对上门外人的脸时毫不意外,只是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在和小时聊完之后,他再三劝说,让小时不要再去找沈峭,接下来的事他会来办。但现在沈峭还是出现了,说明小时压根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侧身让出位置,魏方宇看着沈峭,说:“进来说吧。”
沈峭站着没动:“就在这儿说。”
“好吧。”魏方宇打开客厅顶灯,扭头往厨房看了一眼,问他,“要喝点什么吗?”
这一次,沈峭连答案都懒得给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程斯蔚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魏方宇靠着门,两只手揣在睡袍口袋里,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带着笑意:“你说的“他”是小时吗?他给我讲了你们两个的事,也算是共患难的关系,怎么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这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
在说话的时候,魏方宇一直在观察沈峭的反应,但沈峭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停了停,魏方宇接着道:“听小时说,你对他很好,甚至愿意让他跟你姓肖。”
“我不姓肖。”没有丝毫停顿,沈峭问他:“是你的人在跟踪程斯蔚?”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魏方宇还记得那天人回来的时候,脖子上红色的掐痕让人心惊,想到这儿,魏方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下手挺狠。”
他和沈峭许多年没见,在他的印象里,沈峭还是那个寡言少语,抱着本英语书就能在卧室待上一整天的小孩。最开始在医院碰见沈峭,魏方宇第一反应是愤怒,愤怒一个好好的小孩,为什么再见到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但他很快就想通,对于沈峭来说,内向和心软都毫无用处。
而他现在,身边就缺沈峭这样的人。
“这是我和程家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趟这个浑水。”魏方宇看着沈峭,语气软了一些,“当然,如果你打算以后跟着我,我这儿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