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番外(32)
韶清谈恋爱从不避开人,他有光明正大的资本,他凭借成绩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
老师们看他成绩好,只要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就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只是大多数老师,盛霜序不在这一列。
盛霜序是个善良的人,在父权家庭下长大的盛霜序成了唯唯诺诺的性子,他可以说是善良过了头——说句窝囊、懦弱也不为过。
如果有一个词可以合适地衡量他,那就是老好人,他是一个几乎没有在外人面前生过气的老好人。
直到盛霜序发现了韶清早恋。
盛霜序对自己的学生很上心,却又太过迟钝,否则也不会注意不到韶清的痛苦。
能让盛霜序发现自己的学生早恋很不容易,也就韶清敢这么做。
那时候的盛霜序自认为是“正常人”,他不容许自己的学生谈恋爱——无关成绩,在他眼里,他们年纪太小了,这时候的恋情注定无果,他们无法为自己的选择担责。
姑且不论他的想法是否偏激,学生能不能接受的了,起码盛霜序确实是在为韶清考虑——当事人估计也不愿意认领这样的考虑。
韶清日记中因为烦躁而写得潦草不已:“啰嗦鬼着急的时候涨红着脸,像个不停说话的红鹦鹉。”
红鹦鹉盛霜序硬是靠着一张嘴,把韶清烦到分手了。
他们班中大多数学生都很喜欢盛霜序,正因为太喜欢了,他们不够怕他,这样的性格本不适合做班主任,盛霜序却很少有管不住学生的时候,他劝人的技巧并不高超,最擅长一句掺杂着一句的重复,学生不改,他就能说到他们改正为止。
沈承安存在感低,很少惹事,错了也会及时纠正,他都没机会领教这样的盛霜序,韶清先领会到了。
盛霜序就此在韶清的日记里沉寂,而在某一天里忽然又出现了“啰嗦鬼”的名字。
“啰嗦鬼红着脸的时候有点可爱。”沈承安不知道韶清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句话:“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就像我梦里的父亲。”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读到此处时,沈承安难免心肺骤停。
自那以后,“啰嗦鬼”在韶清日记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以至于多到叫沈承安害怕的地步。
韶清对周围的事物大多是冷淡的态度,他从没见过韶清对某个人如此盛情。
在沈承安的印象里,排除盛霜序最后做的那些事情,他算得上是个好老师,可再好的盛霜序,还是将韶清推去了高楼。
也将深信盛霜序的沈承安,推入深渊。
第24章 恶心
韶清的日记中很少谈及自己的家庭,沈承安对韶清的情况大致了解一些——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有个同父异母、关系也不大好的弟弟。
韶清父母家境殷实,即便离了婚,他依旧能过富足的生活。
除了盛霜序之外,韶清记录自己的生活就如流水账,文字间死气沉沉,就仿佛是为了记录而记录,活着也是因为活着才活着,只有涉及盛霜序时,他的文字才能变得活泼些。
韶清真的很孤独,他的日常枯燥无味,因为现实中没有朋友,日记就成了他唯一与生活联系的渠道,盛霜序则成了落入死水中的一颗鹅卵石。
盛霜序即便有许多想法不好,他尽力去了解他的学生,大多都失败了,旁人被他这样关注着,都觉得他烦,觉得他吵,就只有韶清,韶清能从中感受到被人重视的幸福。
沈承安一字不漏地读完了他平淡的记录,那时的沈承安不理解,直到现在他也不大懂——韶清为什么会喜欢盛老师,他这样高傲、优秀的人,怎么能喜欢老好人盛霜序呢。
再高傲的人,到了不对等的情感面前,都会被打入尘埃里。
情书被盗的第二天,情书的复印件被张贴在楼道里、黑板上,沈承安看到学校地狱式的场景,最先想到的还是韶清,他不顾一切地冲进教室时,韶清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桌面上的复印纸发呆。
沈承安跑得气喘吁吁,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韶清,一时间竟觉得羞愧难当。
如果不是面临毕业分离的不舍与忧愁,他绝不会冲动去写情书,如果不是即将剖白内心的、过分的紧张,他也绝不会叫自己的情书被盛霜序所发现。
教室里同学的目光都像刺似的扎在沈承安身上,他们所有人都看过了那封信,他们都知道了沈承安喜欢韶清——
现在沈承安要和韶清说话,他们没做反应,其实都正竖着耳朵听,想要听听这对罕见的同性恋要说些什么。
学校里并不是没有像沈承安的人,只是那些人都很低调,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大多数学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们对少数群体没有排除异己的恶意,更多的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