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了数，一共十二张，有之前在林阳死亡现场发现的那张——周禹在天海福利院里的大合照，也有皇朝会所火烧起来时四周围人群围观时，群众百态的画面。以及酆都大帝庙被烧时，警察、法医、荣慧和记者同框出现的画面……

但这张画面和之前看到的又有所不同，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正在对转移出来的尸体在做基础尸检的扬州一行人，还有站在酆都大帝门口，几名报刊记者围着一个人在采访的画面。

看情况那人应该是能说上话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记者围着他要采访。可以照片形式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沈睿竟觉得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他扭头去看李兵兵，问他：“这人你见过吗？”

李兵兵也是觉得眼熟，但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大家也暂时作罢，继续翻动相片往下看，竟然看到了沈睿的爸爸沈国栋。沈睿也是被这忽如其来的画面给惊了一下，当即眉头深皱，心里明白在这里能看到沈国栋，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他扭头去看的周元，却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照片看得入神。

照片的拍摄场景是沈国栋走进医院里的画面。

这医院有点熟悉，沈睿想了想，反应过来是青州市人民医院。当时他领着周元去看医生，在医院里和沈国栋撞见过。

之前因为互相不对付，导致的疏离感，此时此刻竟因为一张照片把这几十年来的感情不断的放大，在沈睿心里霎时间炸了开来。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沈国栋频繁去医院做什么？

李兵兵也认出来沈国栋，扭头去看沈睿，有些疑惑：“阿睿，你爸？”

“是他没错。”沈睿觉得脑袋有些不好使，一时间只觉得思绪万千，摇头说道：“别问我，我此时此刻也是有点懵，回头我去查查。”

李兵兵点头没再多说。

继续往下翻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都是一些沈睿他们没什么印象的人，毕竟他们这些当警察的，只要记住坏人的样子就足够了，哪儿有更多的脑细胞来容纳更多的陌生人。

不过后面几张照片，都是从报纸上截取拍下来的，沈睿说：“老李，得麻烦你查一下。”

“必须的。”李兵兵说道。不过他整不懂林阳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把这些人放在这个叫做“天塌下来了”的文件夹有什么含义，反正他觉得自己看得一头雾水。怎么觉得这案子越查就越复杂，越是让人头秃。明明一开始就只是莫敖杨作为这案子的开场，现在好了，莫敖杨的凶手知道了是谁，和本案有关的刘达强还有林阳都死了，但迷雾却好像越来越浓，叫他现在有些发懵。

他看着沈睿他们，拧着眉头说道：“呃，我滴妈呀，我怎么觉得林阳他们的死是开头啊，而不是结束啊，这群家伙，到底想要让我们查什么啊？”

沈睿扭头看着李兵兵，把李兵兵给看懵了，心里在嘀咕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时，就听到周元说：“青州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几起案子，你听说过是什么案子吗？”

李兵兵听过同僚说起几句都是一些诡异的案子，由周元他们经手才顺利破案，对周元的能力是有所耳闻。但具体的案情细节，除了有一起红衣娃娃案子在新闻里听说过外，其他案子都没特意去打听。

这会儿听到他们两个这反应，也有些迷茫了，皱着眉头问道：“有关系？”

“重复的案子。”

从林阳家里出来前，周元他们把林阳留家里的所有可能有用的物件都给顺手给带走了。

李兵兵原本提议回局里，但被周元拒绝了。

“先回酒店。”

周元认为，在这之前，林阳有那么多时间却不给滨海市局里的人发这些证据，一定是有他考量，或者说，他可能不相信市局里的人。至于为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在等着他来，他觉得很大概率，周禹的死亡就是这场游戏的入场券，而他为周禹寻找真相，就是让他进入这游戏的基本标配。

在酒店里，沈睿联系许笑歌，让他把在青州的案子档案给发自己账号来，他给李兵兵看。

而周元拿着林阳留下来的电脑和记事本，逐件翻看。

他把林阳视频里出现过的照片，全部发给了闫枭，让闫枭帮自己查查，尔后他就开始翻看起林阳留下来的那本记事本。

记事本看起来有些老旧，应该是用了很多年，里面的纸张都有些泛黄。

几乎每一页都是一些新闻报纸上剪辑下来的贴纸。

第一页，十七年前，黑板版的报纸，报纸上刊登了滨海渔村被收购的消息。记者写这报道用词竟极其不专业，在遣词上用了收购渔村是慈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