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都后悔了(85)
但是夏之旬思考半天,也没想出瞒着裴声去问的办法,只好直截了当去求证。
他本想打个电话,但是想到东八区和东九区有一小时时差,裴声下午才整顿好行李,路途劳顿,现在大概已经休息了,所以改发微信。
但出乎意料的是,信息立马收到了回复,就三个字:叫李湫。裴声则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夏之旬接听。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我在准备明天的汇报,白天我和导师出去转了转,谁知道晚上就被通知汇报内容有变,时间也提前了,现在要赶紧补救。”裴声拿出一副素描画在镜头前展示:“你看,这是翻译送给我的学校纪念品,这幅画画的是我们要去的大楼,设计很好看。”
夏之旬知道裴声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自己没能按照自己的目标规划去深造,现在大约是触景生情,有些感伤,所以隔空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没关系,我们学校也很漂亮的,你要是喜欢素描,我回头给你画一百幅挂着。”
裴声笑了笑,想起正事儿:“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她就是叫李湫,三点水一个秋天的秋,我把名字发给你了。”
夏之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捏捏眉心,这点烦躁就被裴声捕捉到。
“怎么啦?”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裴声见夏之旬不愿意讲,只能说:“你别在意,那些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她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你也别为过去的事情心烦。”
夏之旬在心里默默说不会才怪呢,没回答,撒娇:“想你了,你想我吗?”
裴声点点头。
“别光点头,你得说你想我,大点声。”
裴声看了一眼房门,确认关好,就弯弯眼睛,提高了声音:“想——你——啦。”
张清辉在隔壁房间挑灯夜战梳理汇报要点,呵欠连天,突然被这一嗓子给喊清醒了,握着笔的手抖了抖,意识到是自己那个一向内敛沉默,波澜不惊的学生在直抒胸臆,深夜告白。
快六十岁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和爱人相互说过这些最平凡又最温暖的话,只是没来得及说到变老,人就已经不在身边。隔了道跨不过去的坎,再找不到另一位去说一句想你了。
张清辉笑着摇头,喝了口咖啡,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下肚,却让他觉得有些冷。他拉开百叶窗,瞧见远处,深夜的校园,林木在灯光中随风轻摇,仍有学生背着包骑单车经过。
年轻真是好啊,有大把时间去追逐一份炽热的感情,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纵使经历不幸,也有能找到人相拥着取暖。
感慨万分了一小会儿,张清辉才咂摸出点不对。这小鬼头,正是该马不停蹄改PPT的时候,怎么在这和小情人煲电话粥!裴声从前可干不出这种事儿!他无奈地笑了笑,又开始整理材料。
第二日中午一点,张清辉带着裴声一起去会见东大的几位气象学教授。他们来到一栋通体咖色的教学楼内,经过旋转楼梯,推开二楼报告厅的门,发现一同来的除了几位校内的学者之外,居然还有一位wmo的工作人员。
这倒是出乎张清辉的意料,wmo是国际上最有分量的气象学组织,任职代表也都是在学术界或者业界有极大贡献的人,比一般的大学教授名头更大。好在他演讲经验实在丰富,裴声也不会怯场,两人配合,很好地讲完了他们一年前的气候动力学研究。
翻译随即开始问问题,并不难回答,直到最后,wmo的代表就极端气候变化趋势不明朗的应对措施提问,裴声想了想,给出了回答,但重点强调了遥感观测设备的使用和气候变化预测的重要性,以及科研人员应当如何发挥作用。
“你认为应该依靠科技力量应对自然风险?”这位代表叫陈吉,是华人,会说中文,在翻译帮腔之前抬手礼貌打断。
“是的,科学始终是人类探索自然最便捷的道路。人类过于渺小,只能通过减少不确定变量来规避风险,提前应对。”
“那为什么只开发针对专业工作者的预警系统,而不考虑建立一个全民化的,预警和科普性质并存的系统?”
裴声思考了一下,鞠躬:“的确可以试着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只是基于预算和科学性考虑,因而有些不周。”
张清辉及时出来打圆场,解释了当时不考虑更全面系统构建的原因。
分享会结束,陈吉邀请他们二位一起用餐。
餐厅就在校内,是一家小而雅的茶室,但也贩卖定食套餐。
“中国地广,气候条件千变万化,你们的课题有足够的数据资料,是很好的研究。”陈吉开始点餐,“这家店的鳗鱼饭最好吃,二位有什么忌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