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都后悔了(25)
“是。”夏之旬言简意赅,对于“我们”这个前缀有些不满。
他感受到马友的敌意,有些想回怼的意思。
“造孽啊。”马友闻言重重叹息,摇晃脑袋,“不瞒你说,学弟,你以前的那些花边新闻实在是太有冲击力,我老早就给裴声看过了,他应该全都知道。”
“什么花边新闻?”夏之旬蹙起两道锋利的眉看马友,不再掩饰自己的不爽,“你又为什么会去看我的消息?”
马友不好意思提他曾经牵错的红线,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就说你总是冷暴力分手,没定性之类的…” 话说到一半,他被眼前人的气势压了半头,声音渐弱。
夏之旬明白了。
裴声这是还有个负责把关的热心朋友。
得,拖这位热心朋友的福,裴声目前给他打的标签除了“迷途知返的变态”,“混日子的有富二代”之外,大概还得加上“没定性的渣男”。
怪不得上次裴声会问起他是怎么追女孩的。
他无奈地张开手掌掐太阳穴,雪上加霜啊。
天地良心,他不怕裴声了解他的过去,只怕他根本没兴趣了解。
夏之旬懒得和马友坦白他自己也才刚刚厘清的心情,正色说感情这件事因人而异,过去不能代表未来,而他现在真的很认真。
“学长,如果你是裴声的朋友,请不要过多干涉他的选择,除非他找你寻求帮助。”
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冷峻坚毅,不再漫不经心。
马友被一席话和陡然转变的气氛震慑住,讪讪点头,在夏之旬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走廊拐角时才慌张跑过去开口:“诶,那你对他好点,裴声挺不容易的。”
裴声睡着之后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艘即将在风暴中倾覆的船上,船上所有人都逃走了,塞满了一个小小的救生艇,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扒着桅杆目送他们渐远。
有个阴森声音让他放手,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他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被那道恶魔一样的声音蛊惑着松开手,哗啦一声坠入深不见底的幽蓝海底,在不断灌入的海水和逐渐增加的气压的双重折磨下一命呜呼。
然后他变成了一个游魂。
张清晖给他办了一场小型追悼会,几个低着头啜泣的人带着白色雏菊来参加,听张清晖肃穆地念追悼词。
裴声飘在自己那块小墓碑的上方,仔细辨认来的人都是谁,然后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夏之旬的影子,未免有些生气。
不是还在追他吗,连葬礼都不来。
离谱的梦进行到尾声,场景化成作浓雾,裴声被一道关门的声音唤醒,瞧见夏之旬拎着打包好的晚餐从外面来。
他还不清醒,眼里一层迷蒙水雾,看着夏之旬开口就是一句为什么不来参加葬礼,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难过和委屈。
夏之旬吓了一跳:“什么葬礼?”
对啊,什么葬礼?
裴声呆滞一会儿,神思逐渐清明,发觉自己早已回到现实,不好意思地说做了噩梦。
夏之旬觉得有趣:“你做噩梦,梦见我没有去你的葬礼?”
夏之旬领悟力一直很好,裴声糊弄不了他,垂下眼小声说:“只是做梦。”
夏之旬嘴角上扬。
看来努力初见成效,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夏之旬把病床摇起来,又将打包好的晚餐放在小桌板上,而后喊护士更换点滴,兢兢业业像雇来的专业陪护。
“你休息会儿吧。”裴声看不过去。
“我休息,那谁照顾你?”夏之旬敲敲桌面示意他起来吃饭。
在走廊尽头,马友把裴声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夏之旬得知裴声的母亲出了车祸,目前还在康复,继父是个工厂职员,赚不了多少钱,裴声不仅要给母亲的康复治疗攒钱,而且还要给弟弟生活费,所以才费尽力气打工。
马友还特地强调裴声从没提起过生父的存在。
所以裴声出了事,根本没有什么家人能来医院陪他,只能孤零零在病房等待恢复。
夏之旬越想越心疼,故作不耐烦地催促:“你别管我,快点起来吃饭,要是真过意不去,以后可以偶尔给我点好处当补偿。”
正在换点滴的护士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赶紧推着小车遁走。
裴声右手输液,只能左手不熟练地拿起筷子夹青菜,小口小口喝粥。
夏之旬看他吃得艰难,本想上手帮忙,但是思量一番又觉得不合适,只好作罢。
病床配套的小桌板很大,裴声的晚餐只占了一半空间,夏之旬喂饭不成,索性把手肘架上桌板,支起脑袋近距离欣赏美男吃饭。
一觉过后,裴声的脸色已经不再像下午那么苍白,有了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