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都后悔了(117)
看着一双儿女走进来的时候,夏庭山难掩激动,用力招手:“儿子,过来点让爸看看。”
夏之旬走近,俯下身抱住已经显出来老态的夏庭山,再起身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泪光。
这点眼泪感染了夏庭山。夏之旬从来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他甚至记不清楚夏之旬上一次流泪是小学还是幼儿园。年逾花甲的老人此刻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伤怀,粗糙手掌紧紧抓着夏之旬的手:“之旬,你可别哭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爸,我以前不懂事儿,惹您生气,我..”
“行了行了,以前的事儿不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喜欢花天酒地嘛,年轻男孩喜欢玩也正常,现在改邪归正就行了。之秋都和我说了,你现在是学业有成,事业也进展得不错。我看到你对自己的人生负起责任,也就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了。”
第1章 老公寓
夏之秋默默走了,留下父子两个人对话。她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崖壁下的大海,下定决心不再干涉夏之旬以后做的任何决定。
因为夏之旬现在已经足够强大。
一个人变强之后就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哪怕这个打算可能不如他亲生父母的期望。但无论如何,幸福和快乐只能由他自己丈量。
夏之旬从房间里出来,夏之秋说:“我还没告诉爸你已经知道身世的事情。”
夏之旬情绪有点低落:“我知道,谢谢。爸的身体状况不好,这几年我就先不出国了,留在青城还能随时过来看看。”
夏之秋欣慰地点头:“我和医生商量的方案是保守治疗,虽然治不了本,但是可以缓解病情。”
夏之秋还有事要处理,两人在停车场分别,走之前,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你想不想去你生父母亲的墓地看看?他们走得很突然,只留下过一张合照,给你。”
夏之旬从信封里拿出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中,一对年轻的夫妻隔着二十多年的时间和他对望。
这是他的父母。两个人很有夫妻相,在摄像机面前有些拘谨,但是看起来非常幸福。
夏之旬非常感慨,他并不了解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着他们的时候感觉非常陌生,但冥冥中又有一股奇怪的连结感。
两年半之前,夏之秋把所有关于他亲生父母的消息告诉了他,但他在巨大的震惊和悲伤中拒绝接受这些,但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已经可以从容地回忆过去,接受这个事实。
“我会去扫墓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抽时间自己过去。”
分别之后,夏之旬开车去往自己的处所。
回国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办完,倦意就挡不住似的往外冒。为了缓解疲惫,他打开音响播放重金属摇滚,在不知名乐队的嘶吼呐喊中保持神智清明。
车开到庆山路的十字路口,他踩刹车等红灯。手边突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夏之旬暂停了音乐,轻触耳机接听,耳机里,一个陌生人说他这个月该交房租。
夏之旬疑惑地说他没有租房子。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核查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非常抱歉地说是他打错了,他是新上任的中介,还不太熟悉业务,不小心打到以前租户的号码上了。
夏之旬打了呵欠说没关系,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训话的声音,大概是上司在职责负责的小中介工作不够认真,为什么能把以前姓夏的租户和现在姓裴的租户搞混,明明这两个字风马牛不相及。
夏之旬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种荒谬的可能,赶在电话那头的人挂断前问:“抱歉,你们刚刚说,现在的租户姓什么?”
小中介大概是怕得罪以前的客户,非常没有职业精神地暴露了现在租户的信息:“您好,租户姓裴,上下结构的那个裴。”
夏之旬心开始狂跳。
小中介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回答,生怕又得罪人,赶紧站站兢兢补充,“单名一个声,声音的声。您二位是朋友吗?”
听见这句,夏之旬脑子里那根从纽约开始就将崩未崩的弦彻底崩断,握方向盘的手一抖,一声闷响,车子撞上路沿石。
因为这通电话,他成功把刚上路没几个小时的玛莎拉蒂剐蹭掉一块漆。
已经绿灯,夏之旬的失误引来后面司机的不满,他们纷纷鸣笛催促前排的豪车快点出发。
夏之旬在巨大的震惊和疑虑中重新启动车辆,猛打方向盘调了头,一路加速疾驰着回到他以前住的地方。
他三步并两步地奔向自己的房间,飞速在房间里翻找,最终在自己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