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低笑一声：“还好，不过确实是不敢拔，□□的话立马就会血崩，这里没有止血的东西。”

“你还笑得出来！”

“疼多了也就麻木了。”顾默说，“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些被我解剖的动物疼吧。”

简瑶：“……”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顾默好，是要夸他一下终于会共情了，看来这人应该是不会往黑化的方向发展了呢，还是要说他一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整个后背已经被血给氤氲了好吗！

再这么下去，恐怕120还没来，顾默就已经先行失血过多而亡了。

“不会的。”顾默说，“现在血流基本已经止住了，我虽然不是人医，但是医治动物和人很多方面是相通的，我说暂时没问题就是真的暂时没问题……嘶，不过我还是挺疼的，这里有没有止疼药，给我喂一片。”

简瑶：“这里又不是医院，哪里来的止疼药。”

但说归说，她还是给熟悉的女法警打了个电话，得到了对方许可后，从对方放着布洛芬的地方找出来给顾默喝了两片。

有没有效果不好说，主要图个心理安慰吧。

总之简瑶看着顾默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为什么现在120还没来啊！这都多久了！”简瑶着急的转了一圈。

顾默哭笑不得：“这才过了几分钟，就算是立马出发都过不来吧？我还可以坚持一下。”

“你的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还跟我说这些？”简瑶气得要命，“你可闭嘴吧，保留点体力不好吗？”

“不好。”顾默说，“现在我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意识清醒，如果昏迷过去那才是麻烦大了。”

简瑶：“……”

顾默这么一说，简瑶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坐下来说：“那我陪你说说话。”

顾默：“好啊。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遇到过当事人堵门的，不过还没有动手的。”简瑶老实说，“这是第一个，你也是比较倒霉了。”

顾默：“或许我可以出去买个彩票，说不定能中个奖呢。”

简瑶：“……一点都不好笑。”

顾默想要耸肩，但是牵动了伤口让他疼的神色瞬间扭曲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说：“好吧，那就不笑。”

简瑶：“……”

他这么听话，反倒是让简瑶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

“不过你的工作，还真的挺高危的。”顾默说，“又是堵门又是带刀的，今天要是没有我，你说不定就被抹了脖子了。”

如果没有你我走得更早说不定碰不上他。

简瑶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没有说出来，毕竟顾默也是为了救她才手上的，说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没良心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次七点多她来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在了，也说不好他是几点来的。说不定更早，昨晚上住下了也有可能。

但是有句话顾默说的没错，民事法官，还真的是个高危的职业。

“你说得对。”简瑶叹了口气，“本来院长想调我去刑庭，我还有点犹豫，现在想想去刑庭也不错。”

顾默：“嗯？”

“刑庭审判的要么就是无罪释放，肯定不会找你寻仇，要么就是进去局子，点对点转运，也不会让他有出来的机会……”

“可是只要不是死刑，总会有刑满释放的一天，对吧？”

“……”

顾默一脸同情的看着简瑶：“如果想要安全的话，还是换个职业比较好呢。”

简瑶摇摇头：“不行，我当时选择这个职业，一个是对法律的兴趣，另一个就是对现状的一种挑战。”

“女法官太少了。”

“就拿我现在判了的这个离婚案来说吧，虽然男人出轨家暴且不承担家庭责任，但百分之九十的男法官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以‘双方感情尚未破裂，还有和好可能’为由，驳回起诉，如果这个女人足够幸运，她可以撑到半年之后再行起诉，这个时候还有个可能，就是继续驳回起诉。虽然法律规定第二次起诉离婚的要判离，但是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也是一个指标，他说你没破裂，就算是被打断了手你也是没破裂。而一般二审是不会对一审没有判离的判决做什么改变的，发还重审太麻烦了。我入职之后曾经遇到过一个起诉离婚二十年没有成功的。”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像今天袭击我们这个人的前妻，不就是因为遇到了我，才能这么早的改变命运吗？”

顾默一直听着，没有说话。

直到简瑶看向他，面色有些赧然：“我说的好像有点太理想主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