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占有(17)
“进。”
是段从祯的声音。
看来他的确,一起床就到了医院,来陪他的宝贝祁然了。
即鹿微微挑眉,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留着胡茬的陌生男人,抱着祁然在游戏机前面玩的场景。
他应该死的。即鹿缓缓握紧拳头。他当时应该直接倒在那根钢筋上,生锈的金属刺进后心口,然后一击致命。
推门而入,鼻尖被一阵淡淡的清香缭绕,入眼就是白花花的床被,让人目眩。
这不像是病房,倒像是温馨的卧室。
除了那一排大大小小的仪器。
祁然倚在床边,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像是生怕他磕着碰着了,护得周周全全,无微不至。
见他进来了,段从祯收回跟祁然说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拿来。”
是在说戒指的事。
即鹿稍怔,望着他的眼睛,看见里面已经隐隐有些不快,便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沾了血的戒指,乖乖递过去。
指尖碰到了段从祯的手指,即鹿垂眸沉默着,感受到段从祯从他手里把戒指抓过去,摊在掌心给祁然看,“你喜欢这种款式再买就行,干什么非要这个,还是旧的。”
语气像是责怪,却并没有生气责备的意思,反而带了一些纵容和溺爱,段从祯望着祁然艰难抬手,把那枚曜石戒指拈去,爱不释手地把玩,半天,才慢慢开口,“我喜欢你戴过的。”
站在一边,低睫望着祁然手里的东西,眼神跟黏在上面似的,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即鹿没说话,面上也没太多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紧握。
那枚戒指上面本来沾了祁然的血,即鹿回去之后细细清洗好久,想把血液洗掉,又怕弄坏了戒指。手指头都被各种各样的药水泡破皮了,还险些发炎感染,才将戒指清洗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白白便宜了别人,即鹿心里苦涩地撇了撇嘴。
段从祯看祁然脸色好了很多,想起医生说的可以吃点好消化的东西,温声问,“粥可以吗?吃得下吗?”
祁然想了想,点点头。
段从祯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杵在旁边的男人,困惑地皱眉,“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蓦地一愣,即鹿脸色微僵,薄唇轻启,却是苍白得失了血色,茫然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哈,开个玩笑。”段从祯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如果你方便的话,能去医院食堂买点粥回来吗?”
即鹿没说话。
拿粥?给祁然拿?
不想去。
看他没有动作的意思,段从祯脸色暗下,因着不快眯了眯眼,目光上下扫过即鹿全身,尖锐得仿佛能刺穿人似的。
他一定生气了,即鹿想,在段从祯这里,沉默以待,往往比直言拒绝更让他恼火。
段从祯那样骄傲,最不能忍受被人忽视。
即鹿霎时有些慌神,正要亡羊补牢地开口,余光瞥见段从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登时手足无措得往后退了几步,怕他直接上来动手。
“好样的。”段从祯只说了这么一句。
带着戏谑和玩笑意味的,听上去好像没有生气。即鹿咽了咽口水,轻轻抬头,试探着看他,只看见段从祯眉眼带笑,似乎也不像真的生气了,只是佯装愠怒。
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宝贝面前,也不好发脾气吧。
“不去算了,那我去买。”段从祯不甚在意地理了理衣服,与他擦肩而过,“那你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带?”
还没等即鹿开口,
“哦,忘了,你不忌口。”段从祯恍然大悟,了然地笑了,“不然你就吃他吃剩的吧。”
第10章 多待一会都不愿意?
段从祯刚离开病房,祁然就开口喊了即鹿帮他做事。
他想要把床抬起来一点,说睡着不舒服,想坐起来靠着。
即鹿站在床边,垂眼看着他,眸子黑得纯粹,不见丝毫波澜,盯着祁然手里那枚泛着细腻光芒的戒指,良久,才收回目光,伸手帮他按下开关。
“谢谢。”祁然动了动,牵动身上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了谢谢,“我现在说话都漏气。”他开玩笑。
胡扯。即鹿心里冷笑。
又没捅到肺,哪里就说话漏气了。
“这戒指怎么在你那?”祁然摸了摸指根的饰品,抬眼看他。
即鹿没回答,自己找了个椅子,在远离祁然的地方坐下,望着冰冷冷的地板发呆。
问话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祁然微微皱眉,撇了撇嘴角,也没追问,自顾自地念叨起来,“还真是不能喝太多酒……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跟鬼探头似的,吓我一跳……根本来不及反应……”
即鹿听他夸夸其谈,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只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拧在一起把玩,双目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