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主义者的婚姻(62)
现在一想,幼稚到极点。
幼稚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他脸上发热,泡了杯咖啡,回到办公室,开始浏览电脑上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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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陆炀约邱越宁和丁冶到外面用餐。邀请是沈维先提出的,兑现之前的承诺。原本上月末也有时间,但那时彭机长去世不久,邱越宁情绪低落,陆炀也才去探望过机长的父母,没什么心思张罗聚会。
他们约在放假的一天中午,陆炀发了酒店定位,邱越宁开车,载着丁冶来到他说的地方。
酒店外观呈显眼的扇贝形,五星级,三年前建成,邱越宁仅听人说过,还没亲自尝试。他猜想是沈维挑的地方,陆炀一般会选择相对平民的餐馆。
包厢在一层走廊尽头,迎宾员带两人到门前,说了声“请”。
“来了?”陆炀点了点身边的位置,“快坐。”
中央的圆桌足以坐六到八人,陆炀和沈维已在背靠窗口的那侧落坐,正好面冲他们。
“邱先生是吗?”沈维站起来,微笑道,“你好。”
“你好。”邱越宁第一次面对面地与陆炀的男友相见,除去上次在电梯间的尴尬一幕,这人就像在媒体上见到的一样,威压感十足。发觉他的目光扫向自己身后,邱越宁介绍,“这是我爱人,丁冶。”
丁冶站出来一些,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带着强烈的探究意味,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主动向桌对面的人问好。
沈维回过神来,寒暄两句,请他们同坐。
“普通聚会别搞得跟商务谈判似的,”陆炀嫌气氛严肃,有意调和,“随意一点啊。”
“行,”邱越宁配合道,“第一次见沈总,我们先以茶代酒,碰个杯吧。”
“叫我沈维就可以,或者小沈,”沈维的笑意放大,“邱先生比我大吧?”
“嗯,但是——”对方年纪小,可看着一点都不像二十几岁的人,邱越宁实在叫不出口。
陆炀杵了下沈维的胳膊,“裝什么嫩啊你?”
“没关系,”他改口,“那就随意。”
服务生继续帮他们添茶。菜也已准备好,人到齐便陆续端上来。
邱越宁和陆炀熟识,又都在航空公司工作,共同话题多一些,两人聊了几句,沈维忽然开口:“邱先生是文城人吗?”
“是啊,”邱越宁正愁不知怎样与沈维交流,见他对普通家常有兴趣,便放松下来,“沈总是京市人吧?”
“嗯,大学以后才过来,”沈维的视线转向丁冶,“丁先生——也是本地人吗?”
“不,我大学前在梧城。”
“梧城啊,”他表现得颇有兴趣,“很好的地方,离着又近。”
陆炀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没说话,用公筷在自己面前的那盘鱼里剔肉。
五星酒店的烹饪水平上乘,菜色外观摆盘跟艺术品一样,口味不重,清爽而富有鲜意。他们点的不少,但基本都没浪费。
几人的交流也比邱越宁预想中顺畅,沈维意外地健谈,自如地控制着闲聊走向,谁都不必担心话题中断。
邱越宁不了解沈维,只当他外冷内热;陆炀却不那么认为。
太反常了。
等邱越宁与丁冶离开,他在后面拽住沈维,直言道:“你今天哪根筋抽错了?”
“怎么了?”沈维一脸不在意,仿佛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还怎么了,你以前跟我朋友吃饭可不这么能说,还小沈……”
“我以前……”他摸摸鼻子,“像个木头?”
“别打岔,我大学室友到现在都怕你。”
“你都说是以前了,我工作好几年了,总得学点人情世故吧?何况他们是你的朋友。”
其实他说得还算合逻辑,就算是自家企业,能做到最高管理层并维持稳定运转也非易事。
可是陆炀没被糊弄过去,不客气地反问:“你能把人情世故用到打探别人私事上?”
沈维憋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挺了解我。”
“我不光了解你,”陆炀果断地说,“我还知道你好几次偷看越宁的爱人。”
他越说越来劲:“他们两个感情很好,你不要妄想挖墙脚。”
“你吃哪门子的飞醋呢?”沈维哭笑不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谁知道呢。”陆炀并非不信任他,只是想逼他说实话,他对丁冶有不明原因的在意。
“好吧,我没想瞒你,”沈维认输,“我在意的不是丁冶这个人,而是他是谁。”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炀拧眉,“他不就是越宁的对象吗?”
“可能我多心了,刚才看见他,我吃了一惊,”沈维慢慢地说,“他长得……太像一个人了。”
“谁?”
“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