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175)
仿佛现在的气氛不适合他们之间那些病态桥段,甚至不适合调情,只适合这样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像刚陷入爱情的高中生,听着对方的心跳都会忍不住脸红。
秦殊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下一秒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颈侧,不带什么调情意味,更像在借此确认他的存在,提醒他彼此的归属权。
他听见秦殊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他能听清的音量重复道,小芜,我会介意。
没头没尾的几个字,他却隐约听懂了——甚至不是靠听觉,而是某种心灵感应似的回响,他感知到那张由控制欲和占有欲织成的网又回到他周围,裹着浓郁的爱意一点一点收紧,温温柔柔地包裹住他,致密得让他濒临窒息,却又无可救药地听见自己加重的心跳。
他心口一烫,终于从那种令人如坐针毡的纯情氛围里挣脱出来,圈着秦殊的肩膀后退几步,踉跄着把彼此带进墙角的阴影里,然后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无关乎试探或调情,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控制权全然交到秦殊手里,跳过语言去阐述他的回应。
下一秒臆想中的吻嵌入他身体里,隐隐带着克制的急切,像要借此从他嘴里搜刮证据,细细密密的疼和痒激得他呼吸都急促。
秦殊的手拢在他颈侧,虚虚地没有用力,只有偏凉的体温贴着脉搏,无声昭示存在感——于是他略微侧过头,引诱似的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那只手就滑下去,探进他衣领里,警告似的拧了一下他的锁骨。
钝钝的疼痛无疑成了兴奋剂,刺得他肩膀一颤,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挂在秦殊身上,像被月色灼烧到半透明的云。
窒息感是慢慢涌上来的,直到他被亲得迷迷糊糊,抓着秦殊的肩膀忍不住哼出声,才换回一点儿换气的空档,恍惚间听见空气里响起一小段“咕噜”声,是他被冷落了一下午的胃终于发出抗议,想摄入些狗粮以外的实质性的东西。
于是逐渐失控的气氛悬崖勒马,秦殊似乎笑了一下,伸手揉揉他的肚子,主动退开,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安全又纵容的温柔:“走吧,去吃饭。”
林芜眨了眨眼,有点儿不甘心,终于想起来追问一句“为什么会介意”,回答他的却只有行李箱滚轮划过地面的动静。
秦殊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向后晃了晃,让他牵住,才意味不明地回答:“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不会再收回那张网了。
第106章 自由
“下课了吗?”
这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铃声恰好响起,分秒不差。
林芜眉梢微抬,看着他哥这条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多余的消息,指间的笔饶有兴趣地转了半圈,又扣在桌面上。
“拖堂啦……”他低下头,用气声轻轻说道。
邻座的室友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跟着抱怨了两句这个老师格外爱拖堂——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对方听的。
又过了几分钟,直到暗示性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响起来,年逾花甲的老教授才摆摆手放他们下课。
林芜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示意室友先走,手上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目光却有一眼每一眼地往后门方向扫——如果他猜的没错,过不了多久某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那里,装作路过来接他下课。
那天之后秦殊对他的控制欲简直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明目张胆且理所当然,也不知道该归咎于小别胜新婚,还是别的什么他隐隐有所猜想、却并不想去验证的原因。
比如送了他一条项链,不算什么礼物,只是很平常地在某个傍晚拿出来,借着接吻的姿势戴到了他脖子上,项链的吊坠被设计成镂空的骰子形状,银质骨架水晶壳,看起来很精致,内里却是一枚监听器,戴上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再比如开始有意无意地过问他的行程,从“要和哪个室友一起上晚课”到“回寝室之后的时间都在做些什么”,像是要把以前不会过问的全都问一遍,补起那些错失的“私人信息”。
微信消息也比以前翻了好几倍——哪怕一天里有八成的时间他们都黏在一起,剩下那两成里他依然会收到这样那样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消息,时不时地刷新秦殊这个人在他心里已经足够鲜明的存在感。
但即便如此,他哥依然保持着对他一贯的纵容,不会要求他多么及时地回消息,或者真的来控制他的行程强迫他做出改变。
只是不动声色地了解他,像悄无声息漫进他生活里的水汽,不影响他呼吸,温水煮青蛙似的让他渐渐习惯,只会在某些瞬间觉得有些湿润——潮湿过载,带来令人战栗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