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105)
秦殊似乎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顺着他的意思低头来亲他,又自然而然地制造窒息,像缠住猎物再渐渐收紧的蛇,用拥抱掩盖施暴的真相。
他太喜欢林芜开始缺氧时候喉结颤动的小动作,或者本能地抬手来碰他,寻求一点肢体接触,渐渐破碎的声息像糖也像毒药,让他食髓知味,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譬如伸进衣领的手,不知何时衬衫衣扣被解开,少年清瘦的肩膀就留下淡红指印,随着不自觉的颤抖弥漫开来,像水墨画里洇开的朱砂,又成为吻痕的背景色——另一种背景色是澄明的暖黄,电影临近结局主角在夕阳下拥抱,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温暖。
亲吻落在心口的时候林芜牵了牵他的袖子,咬着手腕抬眸看向他,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底下明明灭灭的痴缠快要烧起来,就让本该沾染狎昵的场景变得很单纯,单纯的喜欢与信任,像过速的心跳通过唇角传入他身体,让他产生某种陌生的共鸣。
他突然不想摧毁这份单纯,保护欲就毫无逻辑地占了上风。
扼住对方脖颈的手不知何时松开来,变成安抚性的抚摸,从后颈渐渐落到肩胛,拢住少年分明的蝴蝶骨——偏热的身体碰到他掌心,林芜就凉得抖了抖,溢出声没能咬住的讨饶。
语焉不详的两个字,哥哥。
秦殊在电影主角接吻的同时低头来亲他,突兀的倒错感让他整个人都烫起来,像被臆想中的镜头窥视,呼吸都重了几分——但现实与罗曼蒂克幻想相去甚远,口腔里弥漫开的铁锈味道提醒他秦殊永远不会像看起来那么温柔无害,纯情戏码也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优解,反倒是他自己渐渐被同化,开始从柔和的血气里尝出甜来,贪恋对方身上克制的反差感。
但他快要坐不住了,靠秦殊放在他身后的手臂维持摇摇欲坠的平衡,心跳急促带来的缺氧感让理智都抽离,只能依从本能去讨抱——尽管秦殊给他的拥抱已经足够周全。
有时候秦殊的想法很好猜,比如试探,比如研究,在他窒息前一秒松开的手与逐渐变重的呼吸,还有暴露生理反应的某一处。
可猜到又如何呢,他依然被控制着,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点情迷意乱,就自愿地急不可耐地想要给出更多,甚至不介意被咬住颈侧,让动脉在对方逐渐收紧的牙关下战栗,又在听见秦殊轻声喟叹时难以自抑地感到满足。
他们是共享着心跳的——这个荒谬的念头从他心里晃过去,像寄生关系出现又蔓生——所以他能拿出最大限度的信任来纵容对方,连性命都变成献祭的附属品,即使这一秒脉搏被攫住,他依然相信秦殊不会对他做出任何事,因为伤害他无异于自我残害。
他是刻在对方本能里的安全词。
然后秦殊真的松开他,又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在他眉眼间落下一吻:“疼吗?”
“疼,害怕,”他很诚实地回答,一个词一个词吐出来,字句间都缠连着藏不住的爱意,“喜欢。”
秦殊沉默片刻,再次被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裹挟,这次却知道该做何反应,遵从本能地俯下身抱住他,从耳廓亲到他潮湿的眼角。
“不哭。”
电影结束的时候世界都安静下来,林芜破罐子破摔似的仰倒下去,彻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支起一条腿蹭了蹭秦殊的腰侧,明晃晃的暗示。
拿这种事威胁对方其实算道德绑架,真正的万劫不复——这个念头只在他心底挣扎一秒,就被某种更加滚烫的冲动彻底淹没。
秦殊垂下眼睫,在一片停滞的昏暗里对上他视线,透过凌乱额发望着少年眼里晃动的水光,通红的眼眶显出脆弱的透明感,弯起嘴角的模样又有点儿疯,像连呼吸都没来得及控制均匀,就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引诱他。
但嘴唇都被亲得红肿,暧昧的充血感与水色交织,还有袒露的胸口上新的旧的吻痕红白分明——就让这种镇定变得毫无说服力,露出自我强迫的破绽来。
“不是要研究我嘛,”林芜的声音彻底哑了,嘴唇开合像潮湿的红玫瑰悄然绽放,用最柔软的语气挑衅他,“这样就够了?”
第58章 天赐
他颈后的头发有些长了,带着自然而然的卷耷在脖子上,几缕没进宽松的衣领里,向下是突起的蝴蝶骨与凹陷的后腰,撑起干净的棉质衣料像晾住一片云,说不出地乖。
秦殊听着他话里浅淡的笑意,目光就几不可察地沉下去,伸手揉了揉他后脖颈略微突起的一截骨头,又顺着后衣领探进去,听见说话声不自然地顿了顿才满意,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整理头发——手就放在颈侧的位置,像什么不成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