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刃+番外(7)
陈朽靠着门框,手里还捏着一截儿烟屁股,亮着点点火星。
“谢谢你们。”谢竞年说。
周衍同笑着拍了下大腿:“没事儿,举手之劳。”
陈朽推开门把烟头扔出去,声音不大,有些冷:“醒了就走吧。”
第4章 传闻中的乐队
“你别这样,吓到人家了。”
陈朽听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从兜里掏出烟又出去了。
谢竞年看清了一晃而过的烟盒,是泰山白将。他以前也抽过,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奢侈,被浓烈的口感呛得不行,劲儿特别大。
陈朽和这个烟很配。谢竞年想。
周衍同笑着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竞年。”
他听着周衍同哄小孩似的语气有点别扭,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水。
“你怎么一个人在那?”周衍同又给他倒了杯水问,“离家出走了?”
谢竞年很感激他。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就死在那了。可就像他和陈朽之间的联系,终究只是陌生人。
“这附近有旅店吗?”他岔开话题,问道。
周衍同把谢竞年的行李从床底下拿过来,想了想,说:“没有,旅店都在火车站附近。”
“离这远吗?”
“挺远的,打车都要二十分钟左右。”
“谢谢。”
谢竞年拎着行李要走,刚拖出去几步远,左手手臂就猛的一阵疼痛,行李箱直接倒在了地上。离他最近的周衍同连忙伸手去扶:“怎么了这是。”
谢竞年咬紧牙根,不让痛呼声出口。右手顺着深色外套摸了一手的血。
“卧槽!”周衍同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你这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谢竞年摇摇头,不自觉地瞟了刚刚进门的陈朽一眼。
陈朽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身上的烟味儿很浓,还带着夜晚的凉气。他靠在墙边,看着谢竞年捂着伤口皱了眉头。
谢竞年问他能换了药再走吗?
陈朽不理他,周衍同连忙说:“没事,你换,用我帮忙吗?”
谢竞年怕血滴到床上,干脆坐在水泥地上解开绷带,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竖着的一道,密密麻麻缝了十几针,像只丑陋的多足关节虫趴在那里。
伤口周围异常红肿,一股一股的鲜血还在往外流着。周衍同倒吸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打开行李箱帮谢竞年找碘伏和绷带。
陈朽看着谢竞年动作熟练地处理伤口,想起来什么似的:“你……”
当谢竞年抬头看向他时,他又收了声。
“有地方去吗?”周衍同接过话茬问他。
谢竞年低下头,一圈一圈给自己缠好绷带,实话实说:“没有。”
陈朽安静听完两人的对话,松了眉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从钥匙串上拿下来个钥匙丢在了谢竞年手边。
“在这睡,明天走了锁门。”
谢竞年看着银色的钥匙,垂下了眼:“谢谢。”
他觉得陈朽可能是已经认出他了,也有可能只是陈朽同情心泛滥,乐意多管闲事收留他这个陌生人。
于是他把钥匙抓在手里,看向陈朽的眼睛,冲着他笑:“谢谢朽哥。”
“你咋不叫我哥?”周衍同一听这个就不肯了,“就因为他比我长得帅?”
陈朽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谢竞年看着周衍同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下,喊了他一句衍哥。
“哎!”周衍同顿时身心舒畅,伸手揽住了谢竞年的肩膀,小心着避开了伤口,“以后你就是我干弟弟了。来,咱俩加个微信,有事儿你就找我。”
“我……”谢竞年见识过贾飞尘和庄杰的自来熟,可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比他们还甚的人。
“别怕奥,哥不是坏人。”周衍同拍着胸脯说,“我就是看你和我弟弟长得像,亲弟弟。咱俩还这么有缘。”
谢竞年“啊”了一声,最后还是和周衍同扫了码。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在这没事儿吧?”周衍同问。
“没事。”
谢竞年起身送他们,今晚第五次说出了谢谢。
两人走后,谢竞年换下脏衣服,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和海报几乎融为一体的开关。
关了灯,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他摸索着躺在床上,半点困意也没有,退热后的脑子格外清醒。
陈朽。
这名字他总觉得特别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他想起这满屋子的乐器,也想起庄杰在他耳边叭叭了一早上的话。
谢竞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反刃乐队的成员,看起来他们已经搬来这里有段时间了。对外没有透露任何消息,悄无声息地从首都跑来东北的一座偏远小城市。
他没忍住又从兜里掏出那张百元红票,折出来的棱角已经被他摸得有些毛糙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