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说吗？”白贺问道。

萧生抬头看着白贺，“能说，但不想说。”

白贺耸肩，他总不能逼着萧生说出来吧，看样子萧生的状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萧生看样子是最先发现有人尾随他们的，想必现在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先去洗澡，你冷静冷静。”白贺说道，起身就走。

而且这次他锁了门。

然而萧生并没有再一次进入浴室的动作。

这一次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发生的经过，其实说到底还真是因为在那小店里萧生亲了白贺的一个举动。

再加上白贺和萧生两人，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在街道上手挽着手，谈笑和举止好像就是在宣告着他们有着非普通朋友的关系。

之前萧生在教堂的时候和白贺说过，这里很多人信东正教，算是基督教的分支。

这里的信徒可是十分反感同性恋的，如果时光再倒退个几十年，要是被发现的同性恋，就要被处以极刑。十分残酷，也十分令人难过。

其实俄罗斯人并不是都是这样，像萧生之前留学的时候，就遇见过不少俄罗斯来的留学生。

他们思维和生活都很开放，更是对待同性恋的态度很是友好。

但是在本土上，也很难避免不会出现一些极端狂热的教徒。

甚至还有更恶劣一些的，他们可能只是看不惯同性恋而已，表现出来的厌恶可能不止是言语上的羞辱了，有些人恨不得直接让他们死……

萧生早就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这种事情，在他出国的那几年里，甚至还看过比这更恶劣的，甚至有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朋友身上。

当自己的朋友去酒吧喝酒，回来时鼻青脸肿甚至身上还有不少血迹的模样，萧生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哭着问自己，不过是因为喜欢的恰好是男人罢了，为什么世界要这么对他？

萧生那时还能安然地安慰他，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到了，因为那个故事中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被一群人这般极端的恨着，恨不得希望自己去死的感觉，真的是太差了。萧生惊慌还未缓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跳动着，喉咙有些发紧。

白贺他还不知道，他不知道后面追的那些嘴里骂的话是多难听。

欧洲上个世纪，把同性恋叫做鸡奸罪，所以今天被泼鸡血的原因显而易见。

萧生怀疑这边的人早就准备了不少鸡血，见着个怀疑是同性恋的，都要去泼一通。

萧生仰起头，深呼吸了几口，听见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白贺刚对自己有了转机，上天一定要这么对待他吗？他也被剥夺了爱人的权利吗？

白贺那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的，要是知道今天那些人是因为以为他们是同性恋，就要这样被对待，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还会继续和自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在大街上吗？还会在接下来几天，和自己笑着开玩笑嘛？

萧生不想面对白贺那张冰冷的脸，那几天闹矛盾，白贺不知有意无意地忽视他，让萧生整个人也陷入冰窖似的，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他开始害怕了。

当真心付出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但如果不告诉白贺真相，那他又要以什么理由来诓骗和隐瞒呢？

明天他们就离开莫斯科了，换了一个城市，其实只要萧生随便编一个理由，白贺永远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白贺不会远离自己，不会甩给他脸色，更不会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白贺出来了，带着浴室里也同样在往外冒的水汽。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猝不及防就被萧生一个熊抱给抱了个满怀，这冲撞让他止不住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贺只能先顺手拍了拍萧生的背，让他冷静一点。

萧生埋在白贺的脖子处，狠狠吸了一口，满鼻子都是白贺刚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是从家里带来的，不是酒店里的脸颊沐浴露，这让萧生心情有些转好。

萧生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抱着白贺。

“好点了？”白贺低声问道。

该死的，萧生觉得他听见白贺的话，他眼里又有些湿润了。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萧生点点头，头发蹭的白贺脖子痒痒的。“你不要离开我。”手绕过白贺的背后，紧紧地抱着，两人贴得很近。

“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吗？”白贺问道，让现在的萧生如此的激动。

“是……也不是……”

“你不用在意的……”白贺拍了拍他，“他们只是极端分子，这个世界上对待同性恋者还是很友好的不是吗？就像你说的，他们没有罪，只是恰好喜欢上了自己的同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