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221)
“上帝的惩罚”不是白说的,说晾就是真晾,早上出门上学都没再等他来一起走。
估计他最近都会忙着跑医院,也没可能还能天天来接自己。
许亦北进了三班教室,看见杜辉居然来得比自己还早,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瞄着他。
“干什么?”他放下书包,眼睛看回去。
杜辉眼神在他身上转了好几圈儿,忽然埋头收东西:“老子要去体考了,再见。”
许亦北觉得他今天简直莫名其妙,“哦”了一声:“那你加油。”
梁枫刚到,热心地凑过来问他:“去哪儿考啊辉,有没有把握?”
杜辉居然都没搭理他,揣了自己的球衣在包里,拿着要走,经过许亦北旁边,忽然又一停,变脸似的看着他,压着嗓门儿说:“我操!你……你们俩……我他妈真没想到,你们……”他扭头看看梁枫,又没往下说,闷着小平头往外走。
“他练球练傻了?”梁枫懵逼地看着他。
许亦北冷不丁反应过来,一下朝门口看过去。
杜辉已经出门了,只听见无精打采的一句:“应总,我体考去了。”
应行的声音低低回:“你这什么德行?精神点儿。”
紧跟着他就进门来了,身上换了件棒球服外套,手里拎着双肩包,迈着两条长腿,一进来就看着许亦北。
“卧槽,应总已经连书包都带上了……”梁枫服了。
许亦北也盯着他,看着他到了座位上,往前看梁枫回过头去了,立马压着喉咙问:“他知道了?”
应行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是说杜辉,跟着压低声:“也许吧。”
许亦北睁大眼睛看他,就差问:你告诉他的?
应行低声说:“慌什么,迟早都要让他知道。”
“……”许亦北低头翻书,好几秒才回,“谁他妈说我慌了?”那他妈不是尴尬吗?眼睛不自觉在班上扫了一圈儿,都有种全班就要知道的错觉了。
应行拿出份英语卷子,趁机问:“今天好点儿了?”
又提这茬。许亦北一本正经地盯着桌上的书:“只学习,其他免谈。”
应行提起嘴角,行吧,惩罚还没结束。
“应行。”朱斌捧着厚厚的一沓卷子从外面进来,过来叫他,“老樊叫你去一趟。”
许亦北转头看过来,应行已经站起来出去了。
“怎么回事儿?”他回头问朱斌。
朱斌卷子都顾不上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应行的一模成绩了,靠!”
梁枫看他两眼:“妈呀,什么情况都把你给逼出‘靠’来了?”
朱斌托一下眼镜:“太惊讶了我。”
应行进了办公室,看到老樊站在办公桌后面拿着白瓷缸灌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一大半儿才停下来,转头看到他来了,表情微妙地看了他好几眼。
“什么事儿?”应行站到桌前问。
老樊白瓷缸一放,坐下来:“我特地把你的卷子先挑出来批的,发生什么了?啊?你居然总分提高了四十多分?”
应行看一眼他桌上,自己的数学卷子压在最上面,146,正常发挥,那加的分应该都是其他科目上的了,说明从寒假到今天没白学,扯了下嘴角:“考场有摄像头,没作弊,四十几分比我预期的少,参加比赛有影响,后面接着赶吧。回答完毕,还有事儿吗?”
“……”老樊镜片后面的眼睛都瞪圆了,本来特地把他卷子先挑出来批就是准备要拿分数催他的,结果他居然不用催了,这态度直接就让人懵了,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应行看看他:“没事儿了是吧?那我做题去了。”
刚好丁广目从外面进来,他站下来说:“老丁,我请假时候发的语文卷子还有没有,补给我吧,我带回去做。”
丁广目看见了什么奇人异事似的,走去办公桌那儿,一张一张抽了好几份卷子出来,递给他:“这可是你自己要的啊。”
应行接了,转头往外走:“还能有别人吗?”
人走了,樊文德才回味过来:“你看我是不是做梦呢?”
丁广目说:“别太激动啊老樊,我看他成绩没问题,是真的,你淡定点儿。”
“我挺淡定的,我就是没想到啊。”老樊说。
丁广目大佛一样看看他:“你先把你那白瓷缸放正了再说吧,快,水都要洒完了……”
应行拿着卷子回了教室,班上已经陆陆续续把一模的卷子都发下来了,梁枫和朱斌看他进来,齐刷刷地盯着他,跟刚认识他似的。
得亏上课了,俩人才没回头来叽歪。
许亦北眼睛瞄着他,看着他坐了下来,低声说:“43分。”
应行看过来,瞬间笑了:“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