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不显眼的咽了咽口水。

“想吃零食吗？”既然是顾老师的小侄女，那必须好好照顾。闻乐易提着零食袋搁在桌子上，随意道：“想吃什么随便拿。”

小女孩眨了眨眼，将手心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抓起了一包薯片，懂事的说：“谢谢。”

那一瞬间，闻乐易猛的明白了，他只是不喜欢调皮捣蛋只会乱嚎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小混球，而不是这种乖乖巧巧还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挺好看，像是混血儿，眼睫毛又卷又翘，但眼珠子是纯黑色的，冷白皮，嘴唇带着点粉，额前留了一个薄薄的刘海。

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洋娃娃，闻乐易想。

闻乐易声音带了几分柔和，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用着有些生涩的用中文自我介绍道：“我叫顾岁岁，小名叫Lu

a，今年六岁了。”

嗯，果然是混血儿，一定是顾老师亲戚的孩子。

闻乐易又问：“谁带你来的？”

“奶奶带我来的，”顾岁岁如是说：“奶奶让我来找爸爸，过几天是我的生日，要和爸爸一起回家吃饭饭，还有…嗯…”

顾岁岁说着又跳下沙发，从电视机旁边找到一个书包，提着书包走过来，给闻乐易示意。

顾岁岁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趣味图书，软软的说：“爸爸今天还要教我学习中文…讲、讲中国故事……”

“正好我也没事做，”闻乐易暂时遗弃掉自己的课后复习时间，说：“要不要我帮你辅导一下中文？”

顾岁岁点点头，两下爬到沙发上，用大拇指和食指骨节捏了一下闻乐易的脸，眼睛笑得弯弯的：“Grazie, fratello.”

“……”

闻乐易虽然听不懂，但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接着说：“那我们马上开始吧？”

顾岁岁点了点头，一边胳膊夹着那本趣味书，一只手拉着闻乐易往楼梯走去，直到走到顾州的房间才停下来。

隔天就来一次顾州的卧室，闻乐易还有些不太自在，轻咳一声说：“要在这里学习吗？”

顾岁岁又点点头，说：“我喜欢这里，床上软。”

“床上软？”闻乐易扬了下眉，觉得有些离谱：“Lu

a，你不会还想上顾老师的床学习吧？”

顾岁岁不知道有没有理解清楚他的意思，居然又一次点了点头。

纯真无罪，年少无知。闻乐易看了眼正在拍床单示意他过来的小女孩，无奈屈服了。

算了，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来一次，别扫兴，待会小朋友睡着了再把顾老师的床铺整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闻乐易随着顾岁岁上了床。

他盘腿坐着翻开趣味书，前几页比较难发音的文字贴了好几张小贴纸，还画了五颜六色的印记，应该全部是小朋友做的笔记。顾岁岁看上去很喜欢中文。

“你爸爸上次和你讲到哪了？”闻乐易大概翻了整本书，看见了一篇完全没有笔记的缩减版《花木兰》，于是说：“我给你讲这篇好不好？”

顾岁岁看了下文章附带的插图，拖长了尾音，轻轻的说：“好——”

……

顾州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散乱的零食袋，凝眉喊了一声“Lu

a。”却没人应声。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州来到二楼，直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地毯上多了一本书，两面摊开压在地上，被子里鼓起了一团。顾州皱了下眉，径直走近：“Lu

a？”

他走近，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床上的两位小朋友。

慢慢的，被窝里的男孩伸出来一只手，传来一道十分不满的语调，懒懒的哼了声：“……谁啊？”

闻乐易困倦的睁开眼，还有点晕晕乎乎，就见顾州站在床边看着他，神情不变，不轻不重的说：“嗯，解释一下？”

闻乐易猛的清醒了。

TMD，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睡着了？

我不是在教书吗？

我怎么睡着的？！

第20章 Carino

闻乐易紧张的说：“你、你听我解释。”

顾州说：“嗯，你解释。”

我就是觉得你床上舒服才躺一躺，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话到嘴边，闻乐易却说不出来了。

他明明知道顾州的性取向，还做出这种举动——这解释和流氓废话有什么区别？

闻乐易眼神飘忽不定，往左右看了看，尴尬的说：“没什么顾叔叔，天凉了，我给你暖暖塌…”

还没等顾州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顾岁岁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pap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