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勿扰+番外(108)
这样的认知让诺尔激动又兴奋。
他知道虞慈的爱是披着温柔的外皮,实则是独占的、禁锢的、霸道的。它不够宽容平等,甚至会让人觉得窒息。
但诺尔却偏偏享受着被这样的虞慈爱着。
可刚刚虞慈露出来的一面,让诺尔知道,虞慈的爱还是热烈疯狂的,它孤注一掷,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中途逃跑。
湛蓝的眼中蒙上层阴翳,不再像是澄净的天空,反而像是蕴藏着危险的看似平静的海面。
红润的唇角向下拉平,诺尔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复往日的天真活泼,是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和威严,那是日积月累沁在骨子里的倨傲不逊。
金色的睫羽缓缓垂下,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虞慈,你很好。但我们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兰庭主卧的门大敞四开着,浓重的烟草味从房间缓缓向走廊蔓延。
卧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只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它能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部隐藏起来。而现在濒临崩溃的虞慈最喜欢要的就是黑暗。
指尖夹着的一点猩红被掐灭在烟灰缸中,“咔嚓”一声滑轮摩擦的脆响,一撮橘红的火苗亮了起来。
虞慈俯身点烟的瞬间,火苗照亮了他眼底的猩红和眼中翻滚着的疯狂。
虞慈忘记了他是从哪里听了这么一句话——爱是克制与包容。
但他没有办法再诺尔说出分手的时候,当个体贴地男朋友,放他离开。
他做不到放手,他没办法放手!
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以为的单纯温暖的小太阳,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单纯活泼,甚至有可能说是自己的同类。
可爱了就是爱了,他的一颗心为了他变得柔软多情,要他能怎么办呢?
虞慈用力吸了口烟,辛辣的烟草味从肺中走了一圈,又化为缥缈的白雾被吐在空中,与它许许多多的前辈混成呛人的味道。
他“砰!”倒下,后背直直地砸在柔软的被褥间,就这么仰躺在床上,目光空茫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虞慈躺的是诺尔睡觉的那一边,他无意识地用手心轻轻摩挲着床单,像是要从这张空了许久的床上汲取它另一个主人惨留下来的体温。
耳边好像响起来一个声音,他用寡淡的音色哈哈大笑地嘲笑他的仁慈与虚伪。
他用恶意地语气蛊惑着他,看吧,诺尔要离开你了。
虞慈点头,是啊,诺尔要走了啊。
那个声音又说,都怪你该死的仁慈和温柔,给了他以为自己才是支配者的错觉。
虞慈疑惑,温柔些,不好吗?我爱他,想把尽可能地对他好,不好吗?
那个声音回答他,不好,你看你温柔了,他就要离开你寻找新的爱情了。
你该用链子捆住他的手脚,用项圈拴紧他的脖子,让那双湛蓝的眼睛只能看到你的身影!
这样,他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了!
真好。虞慈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声叹息。
“爱不是克制与包容,爱是占有与放纵。”
将诺尔囚禁起来的念头一起,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虞慈缜密周祥地计划着一系列的事情——首先,是先让诺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虞慈想要制造一场意外,让诺尔在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这样,他就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将诺尔占为己有。
但虞慈所有的计划,都被林莫的一通电话搅散了。
“先生,诺尔先生他不见了。”
虞慈拿着手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面前笔电上的英文邮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刹那间,他觉得世界是静止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虞慈才觉得世界才重新运转起来。其实这个时间并不长,不过两三秒而已。
电脑的嗡鸣声、钟表的滴答声、急促的呼吸声、凌乱的心跳声和林莫焦急的声音全部拥进了虞慈的耳中。
“你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虞慈站起来得有些急,天旋地转间,他腿软地整个人往地上坐,不得不用手撑在桌沿,缓过这阵晕眩才站稳。
“诺尔先生不见了…我今天给诺尔先生送晚餐时,没见到他…房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人……”
虞慈没有听完林莫接下来的话,“嘭!”地将手机用力扣在了桌面上,屏幕上的钢化膜直接碎成了蜘蛛网。
虞慈双手反抓住桌沿,剪得圆润的指甲用力扣着木头,手背上鼓起道道青筋。
他用力吸了两口气,缓过激动的情绪后,一把抓起手机往外走。
路过玄关时,虞慈随手拎起件大衣,又拿了把车钥匙,就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和毛绒拖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