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快失去你了(2)
沈景远不想再说什么,现在关煊情绪上头,说什么都只是无止境地纠缠不清。
“你自己冷静一会儿吧,我们不可能了,也别再找我了。”
沈景远说完便挂掉了电话,顺手把关煊加进了黑名单,又删掉了他的微信。
做完这些,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起伏得厉害。
遇到关煊的时候他不算年轻但也有所成就,关煊是他主动追的,他曾被他身上少年一般的炙热吸引,认真付出过的感情最终被揉碎,他再不在乎也会觉得难过。
不想再往下开了,沈景远捞过之前随手放在副驾驶上的一张传单。
上面印有好多酒店民宿的广告,沈景远快速看着,找了一家离这里最近的。
石涯边。
很奇怪的名字。
沈景远发动车,顺着路拐了个大弯,正要打开导航,忽然在一条石梯旁边看见了那三个字。
行吧,也算是很有缘分。
沈景远决定就住在这里了。
车开进旁边的停车场,保安过来敲了敲他车窗,说只要在那边的店住下就可以免费停,沈景远先付了钱,准备等开好房间再来一次。
从停车场往酒店走,一路都是沿街小店。
最近的是一家花店,沈景远多往里望了一眼,想要是住下了就来这里买几朵花放在房间里。
玻璃大门是打开的,底楼的大堂里站了一圈儿人,个个背着手伸着脖子往里看,却格外地安静。
沈景远走进去,他想还好自己没有带上那一大箱行李,不然大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还没有人注意到他,沈景远自己四处看了看。大堂的装修并不陈旧,灯芯被包裹在巢一样的外壳里,一只一只垂下来,灯光是淡黄色,温暖却并不黑暗。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排桌椅,前台安置在角落里,只是一个人也没有。
沈景远在想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恰好有人说话了。
一个哑哑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三筒,碰了。”
他拿牌堆起来的手可能有点重,麻将沉闷地磕在桌子上。
沈景远往前走了几步,刚靠近人群,在他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身后还站了个人,他怔了下,打量了沈景远几眼,便回过头,朝那中间喊:“南哥,有生意。”
这话像什么指令一样,围得紧紧的人群往两边散,给沈景远让出一条路来。
但他没有马上走过去。
正正面对着他的那人,一头硬挺板寸,抬起眼来。
小麦色皮肤,五官深刻,恶人样。
还叼着根烟,不清不楚地问他:“想住哪样的?”
沈景远不知为何愣在了原地。
没有人催他,那么热闹的一个大堂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会儿那人笑了一声,因为嘴里的烟,那只是淡淡地唇角一勾。
他拍了下身边人的手臂,说:“阿易,你先帮我打着。”
他又看向沈景远,狭长的眼微微眯了眯。
“我带客人去选房。”
“啊?”被叫做阿易的人很惊讶地顺着晏轻南的目光去看沈景远,片刻后又顿了下,像是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只道:“好的南哥。”
晏轻南站起来,沈景远已经回了神,从人们特意为他让出的道中穿过去。
“走吧。”晏轻南拿下烟,食指和拇指一捏,火星便灭了。
“想选什么房型?”他问。
他们走了之后麻将局又重新开始了,现在打得热火朝天的。
从前沈景远经常出差,虽然酒店都是助理去安排,但助理也会过问他的意思,按理来说沈景远是熟悉的,这下却突然卡壳了,他在想他想住的到底是标间还是单人间,要是想住稍微好一点的又该怎么说。
他抬了下头,和晏轻南对视一眼,问:“有什么适合一个人住的房间呢?”
晏轻南把烟头扔进电脑旁边的烟灰缸里,转而盯着屏幕,说:“想要一般的房间还是普通的房间,我们这里价格不贵,你可以扫码查看具体的房型。”
沈景远扫了码,果然价格不算很高,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会在这里住多少天,他大致估计了一下,选了最好的单人间,开了三十天。
他这边下了单,那边便能看到了,晏轻南很高,看屏幕的时候俯着身,两只手撑在桌子上,那笔眉锋利地对着沈景远。
他问:“确认是三十天吗?”
沈景远点了下头。
晏轻南开好房间,把房卡递给沈景远,沈景远说要先去拿行李。晏轻南问需不需要帮忙,沈景远觉得自己可以,道谢之后说不用了。
他拿着房卡,去和停车场里的老人说了一声,老人还想把钱退给他,但沈景远没要。
后备箱里放着沈景远的行李箱。